众夫人念她这份真诚,言语间也拿她做相熟的小辈。
映棠得了老夫人首肯,中途派了见夏去香粉铺子取来润手的香膏,席间夫人每人一盒,映棠取出一点在手心揉了揉,为韩老夫人润手,又说道:“老夫人往常待在摆了炭火的屋子里,手上容易起皮子,记得多用这香膏润一润,您闻闻,可还香着呢!”映棠推了推韩老夫人的手,待她凑近了去闻,竟还闻到一股淡淡桂香。
大家也都学着用上,屋里除了茶香药香,再起一道花香。
荣安侯夫人得到的一盒绿萼香膏,只见她取了一点在手背上,轻轻揉开,笑道:“这倒是比我前些日子买来的还要好,”她推去隔壁庄夫人那里,邀她试试,又换了庄夫人手上的桃花香膏。
韩老夫人瞧着映棠与众夫人相谈甚欢,连带着吃茶这觉着甜了。扭头见桂妈妈打帘子进来,小丫头替她掸了掸身上的雪,这才发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桂妈妈附耳说了两句,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也去席上用一盏热茶,暖一暖身子,”说完又对着众人道:“外头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要是舍不得人家姑娘,回头叫到家里去,就别窝在我这院子里了,哎哟,瞧着眼里是没有我这老婆子了,”老夫人摆摆手,要下人们端上来小厨房现做的正品金玉紫苏糕。
众夫人忙笑说怎会,接下糕点,也瞧着天色确实不早了,合该归家去了,也有几位夫人定了日子邀映棠前去做客,如此一番客套下,便相邀着打道回府。
映棠转身朝席上的老夫人行礼,叮嘱桂妈妈配茶事宜,也开口告辞,“叨扰多时,映棠也便回去了,改日定再来黎园拜见老夫人,谢过老夫人大恩。”
老夫人点头,要桂妈妈送她出门,映棠一步三回头,打帘子出门,却见桂妈妈引她往另外一条路去。
映棠虽不解,却也知韩老夫人定不会害她,于是默默相随,待穿过小院侧门,遇一树金黄的橘子,被雪盖了半截,半黄半白的,像一个个盖了白帽子的小圆灯笼,有鸟雀停在树枝上,扑闪着翅膀扇动几处落雪,她随落雪落下视线,悄然间与执伞而立的韩霁面面相对。
桂妈妈往旁挪了两步,待让出空来,便悄然离开。
雪砸在伞面上,引微微晃动,韩霁穿着映棠送他的那身冬装,垂眸浅笑,隔着纷纷扬扬的飘雪,朝映棠伸出一只手。
映棠随即将手放至他掌心,依着他回劲儿的惯性,小步到了伞下。
“你若是来替我讨回公道,会不会晚了些。”
他将映棠的手捧到面前,哈几口热气搓了搓,伞略略倾斜, “官家召我入宫,我一时脱不开身,便托了祖母,如何?祖母可有替你讨回公道?”
“你大伯母都去了佛堂抄经,你说呢!”映棠半瞋半喜的抽回手,在氤氲白气间轻道不冷,又瞧见韩霁冻得发红的耳朵,踮起脚,掌心贴上去,“你怎么不到屋里去,要在这里挨冻。”
韩霁向前低下头,到映棠额上蹭了蹭,“听闻雪中见君子,最是怡人,故而特意挑了此处,等姑娘前来。”
这倒确实是画里的景儿。
映棠嘟哝:“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韩霁别开头去笑,也不逗她了,指了指头上的橘树,“是祖母这有一颗晚橘树,淋了一场雪的时候滋味最甜,我让桂妈妈去寻你过来,咱们摘一些带走。”
他将伞递给映棠,卷起衣摆摘橘子放进去,映棠比他要矮上一截,故而高举着两手微微倾斜,韩霁每摘下一个橘子,树梢上的雪都像瀑布似的淋下来,映棠替他拍一拍衣袖上的雪,不时随他动作点了点橘子。
韩霁摘了满满一兜子,拢在身前,又从映棠手中接过伞,“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从黎园侧门离开,映棠拿了一个橘子扒开,递了一瓣喂到嘴里,被冰凉刺激的一个激灵,不过随后即是满齿甜蜜,她给韩霁也塞了一瓣,要他同自己一般好好体悟体悟冰橘子的香甜。
韩霁“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