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玉环,气质沉稳肃然,隔着人群也冠如孤鹤。
猛然间透彻,映棠扭头望向老夫人,不由俯首示礼。
眼前人是韩家老夫人,也便是韩霁祖母。
映棠郑重万分,“前些日子老夫人托人来茶楼买茶,映棠招待不周,不曾得知,那茶叶老夫人可还满意?”话说完,映棠抬头再望向那处时,韩霁已然发现她的身影,随即朝她微微颔首。
韩老夫人笑笑,等新上的熟水拿来,将这二人的表现看在眼里,那头长辈们要说些话,正预备带小辈们下去,老夫人便唤来身边的大丫头,吩咐她带映棠过去,“姑娘郎君们都到一处,你领楚姑娘过去。”
文国公府的园子足有六亩之广,人群散到各处,各家都知道,这是小辈们要相看,稍微晓事的人家都不会在这时候往后园里扎。
前席香艺照常,知情的几户人家悄然动身,长辈们留在原处,由文国公老夫人的丫头们带领小辈离开。
程若姀浑然不觉,又见映棠被叫着一道起身,心说这席间正待的不自在,可那丫头领她单往别处去,程若姀问她缘何带自己与旁人分开,丫头只说是文国公老夫人的意思,程若姀便不好再问了。
那头姑娘们被带离,韩霁与迟沂瞧见动静,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
迟沂凑近了低声问道:“楚姑娘过来可是你的意思。”
韩霁摇头,“事先并未得知。”
“程楚两家相交多年,看来楚姑娘多半是想寻程家帮忙,不过……”迟沂注视着韩老夫人的方向,“你家老夫人像是——格外喜欢楚姑娘,看来你连这一关都打通了,好算计啊!”迟沂说完一巴掌拍在韩霁背上。
韩霁推开他的手道:“我看迟老夫人瞧程家姑娘的眼神同我祖母一样,这厢先行恭贺迟兄好事将近,”他拱手恭贺,引得旁人驻足。
迟沂按下他的手狠声道:“你同你家楚姑娘心意相通,我连那程家姑娘的面都没见过,算哪门子好事将近,”再者说了,寻常姑娘听到他供职于皇城司,八条命都能吓去六条,这怕也是个成不了事的,迟沂不抱什么希望,也懒得理会。
韩霁说道:“楚姑娘与程家姑娘乃是闺中密友,她二人以姐妹相称,若你能有本事求取到这程家姑娘,咱们兄弟变连襟,我倒也觉得不错,”不等迟沂反驳,韩霁窥见席上过来的小厮,自觉起了身,径直随人离开。
倒是心急得很,迟沂愤愤道,举杯饮下一盏凉水,正觉无聊,就见一小厮嬉笑着凑到他身边,抬手请他,“老夫人说吩咐厨司煮的香苏汤迟迟未来,怕怠慢了客人,要公子过去替她瞧瞧,”小厮怕他不动,又补充道:“老夫人还说,公子若不愿,就请过去评香,今日出了几道好香,她一时定夺不下来……”
话音刚落,迟沂当即起身,毫不拖泥带水,迈步离席,动作一气呵成,鬼追似的往后园去。
先他一步离席的韩霁已经在戴月亭中寻到人。
韩霁杖伤方好,期间一直未能与映棠相见,今日得了好借口,全无理由耽搁。
荷败落尽,细柳闻风。
映棠今日的碧色莲裙倒与韩霁一身打扮相配,可谓珠联璧合。
韩霁抬手驱离丫头,迈步上阶,映棠要了器具和配料,预备做荔枝汤。
荔枝肉干需碾碎,韩霁便自然接手,一边碾一边问道:“近来可还安稳?我听迟沂说,在芸楼遇到过你,那日他追一散布流言的书生而去,得你相助收获证据,只是人犯如今逃离在外,那日人犯可有见过你的样貌。”
映棠说道:“见过,”为免引人注意,她那时正巧摘了帷帽,与书生打了照面,只是究竟有没有被人记住,无从得知。
韩霁碾荔枝肉干的手一顿,缓声道:“我让迟沂留人在楚宅守着,楚姑娘这几日不若去程家借住。”
映棠点头应下,又问:“事态如此紧张了吗?”
韩霁拿出私盐案的进展与她分析,结合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