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不仅毫无防备,反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她终究无辜,是那景秀都城里的人心太暗,留不下纯粹的人。
自那以后,那些与商户联姻的人家日渐被聚拢一处的旧贵族们排斥在外,嫁入官门的商户女子或被休弃或合离,商户子弟想通过科举改换门庭,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映棠一直想不透,姨母一家缘何就遭了这么一桩劫难。
她若嫁与韩霁,处境必然好不了多少,端看韩家人的态度,更在于她自己,守得住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映棠从荷包中拿出一片银杏叶,轻轻放入见夏手心,“我与韩大人无论走到何种结局,他还会是他,我也还是我。如今反倒是你,过了腊月便十七了,我若再不给你做做打算,旁人该说我刻薄,究竟是我给你指一户人家,还是你自己选,也该做做准备了。”
银杏叶,赠与有情人,映棠离开时特意探身摘下两片,如今分下一片给见夏,意在点拨她的心意。
见夏心怡陆鹤,映棠一早便发现了,可这丫头除了烟霞镇那日急了一回,近来越发矜持起来,映棠思虑着是该给陆鹤分些担子出去,让他也闲一闲,好好考虑终身大事。
映棠劝道:“不日就要出发去京城,你二人若心意相通,我便带着他一道进京,若不是,你觉着羞于见人,我就将他留在茶宴居掌事,茶宴居本就需留人打理,至于人选也总要从他五人中挑一个。”
也无非就是陆鹤和程安之间留一人,见夏若能与陆鹤互通心意,留下的自然就是程安了。
见夏抚摸着叶脉,赫然道:“姑娘可真会打算,怎么着都不亏,倒难为人程二哥了,听着怪身不由己的。”
程安头脑灵活,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映棠有意培养他,留在茶宴居掌事想来不会出岔子,带去京城也可备不时之需,映棠更倾向于将他留下,所以如今就看见夏能不能拿下陆鹤了。
作为五人中的大哥,陆鹤有威望,身手最好,为人也仗义,见夏嫁与他,至少是知根知底,不怕她将来受了欺负。
映棠无奈道:“分明是人家能耐大。”
见夏嗤地一笑,“那还是带程二哥的好,他见精识精,至少是个聪明的。公事是公事,切莫同私事混在一起。”
这话说的,难不成人陆鹤便愚钝了?要说这念头映棠还当真起过一回,就是在陆县陆鹤带回来那包谢绝茶的时候,但也不能就此以偏概全,至少从那以后陆鹤的每一件差事,都办的不错,说愚钝还是过了些。
映棠没听懂见夏话里的意思,索性只当见夏是害羞了,她再夸陆鹤几句,见夏多半要继续贬下去,干脆也就不开口了,由得她自己做主。
罢了罢了,就将程安留下来,留着她也安心些,见夏同陆鹤的事,她既说是私事,合该她自个琢磨。
有些事,操心过了头,成效反而差。
见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觉得脸烫的厉害,便扭过头掀开帘子假装被外头的风景吸引。
骤然安静下来,映棠越坐越不自在,也学着见夏掀开另一边帘子,马车一路进城,韩霁留下的人围了上来,视线便被挡住了,映棠留意到他们的靴子处都刻有相同的标志,好奇之下多瞧了两眼,正待看清那上头的纹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正是到茶宴居门口了。
映棠放下帘子,下车转身预备道谢,就见那领头的人打了手势,一行人调转马头复又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们保护,金安寺那边应当是出了急事,韩霁中途赶过去,这群人也自然不敢多耽搁,这般想来,映棠便觉得十分愧疚,想送些饭菜过去补偿,又怕耽误他们的正事,索性就不去打扰了。
既然要去京城,该准备的东西也不少,映棠上楼收拾了一番,又吩咐见夏去将客店的行礼收拾起来,只等着出发。
等见夏出了门,映棠又列了个单子,招来程安道:“我过几日要去一趟京城,茶宴居要交给你来打理,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