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微微一笑,手指上的河水清凉,在夜风吹来之时更甚:“草民请罚,是因为草民擅自做主为殿下放了一盏灯。”
两人身后的宋文昭忍不住眼皮翻白。
这沈兄庶弟,当真是连遮掩都不愿意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讨好,这回去只怕是也得脱一层皮了。
巍九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那你确实该罚!”
“是!”沈顾平静接受,像是早已在预料之中:“只是,草民为殿下许了一愿,殿下可愿闻之。”
“你且说来听听。”巍九瑶到想知道这沈三郎为了讨好她,能许什么愿。
沈顾凤眸高抬,静视贵人:“殿下说,所愿求水无用,所以草民斗胆,不求殿下所愿如何,只求殿下岁岁年年皆逢春。”
多喜乐,长安宁。
巍九瑶眼中有一瞬间迷茫和愣神,可也是只是片刻,片刻后她别有深意的看着沈顾,吐字轻缓:“沈三郎,你逾矩了。”
“是,草民愿意受罚!”
“心甘情愿?”
“草民,心甘情愿。”
巍九瑶收回视线,看向飘远的水灯,眼底就似那灯下水,清寒却也温柔。
沈顾看着巍九瑶耳畔的泪珠耳铛,光下明珠透光,印在少女脸庞,似顶上皎皎明月光。
他听见贵人清亮亮的道:
“既然如此,就罚你为今夜本宫的喜乐结账吧!”
沈顾说不出来是在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只道:“好。”
巍都今夜无宵禁,河道两旁街道繁华,商铺小贩皆乘夜而开。
巍九瑶行之一路,遇见心悦之物,皆一个字——买。
沈顾一月月例银子五两,看起来杯水车薪,可他毕竟是男子,也有些武艺傍身,没有多余往来需要打点,平素也不爱出府,为人清简,多年下来也是有些微薄积蓄。
尽管如此,他也小看了巍九瑶这花钱如流水的本事。
巍九瑶是嫡公主,有食邑有俸禄,背后更是有东宫和坤宁宫以及薛元氏族。
薛元氏族位于南方澹辛,平野之地,不显山不露水,但不容小觑。
故而,巍九瑶自出生起,便是长在金银窝中,从未为金银犯过愁,一条街就花光了沈顾半辈子的积蓄。
这时,巍九瑶笑盈盈的抱着一只浑圆雪白的双眸异色幼猫,幼猫懒洋洋的趴在她的怀中,憨态可掬。
素手拂过幼猫头顶,小家伙舒服的发出呼噜噜的叫声,露出舒服极了的模样。
巍九瑶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沈三郎,你觉得为这家伙取个什么名字才衬它呢?”巍九瑶一边抚摸一边道。
沈顾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名字是——三十两。
这东西竟然花去了他三十两银子。
“草民知识浅薄,取的名字只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无妨,你说便是。”巍九瑶倒是想听听看,有多浅薄。
“那草民便直言不讳了。”
“嗯!”
“三十两。”
“嗯?”巍九瑶抚猫的手一顿。
幼猫也十分合事宜的喵了一声,表示抗议。
宋文昭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颇有些暗讽的开口:“沈三郎如此记挂这三十两,莫不是不愿意买殿下高兴。”
闻言,巍九瑶抱着幼猫,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沈顾,似要讨个说法。
沈顾在三双眼睛之下,颀长挺拔的身姿不动分毫,他只垂眸看向巍九瑶:“并非如此,殿下千金之躯,三十两配不上殿下分毫,只不过草民以为三十两风趣,可博殿下一笑。”
巍九瑶还真笑了。
这个沈顾,当真是……舌灿莲花。
“看不出来沈三郎如此风趣啊。”宋文昭与沈顾不算熟悉,只是在学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