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玉一脸怒容,忙道:“无见王子惹你生气了?”
“以后别让他进来。”
卓雅没吭声,就连结珠都管不住无见,又何况她一名小小的婢女。
将凤钗洗净后,李藏玉便将凤钗拆卸,一股为簪,两股为钗,李藏玉索性将凤钗拆成簪,取下镶嵌的宝石和流苏,又将簪柄末端在石头上磨尖。
李藏玉拿起簪子戳向案台,稍一用力便在案台上戳出一个小眼。
两股簪子,一股杀无见,一股杀都兰。
李藏玉嘴角浮出笑意,将两股簪子插入自己的发丝中。
她正想得得意,门被重重地踢开了。
都兰大刺刺地走进来,她进来后仿佛没有看到李藏玉,而是打量起屋子的摆设。
李藏玉蹙起眉头,这对氏羡兄妹都把她这里当成入若无人之境,讽道:“怎么氏羡的公主没学过礼仪吗?还是你们氏羡没有礼仪,是野蛮人?”她对氏羡人深恶痛绝,尤其是这个都兰。
都兰仿佛还是没看到李藏玉,甚至没听到李藏玉讽刺她的话,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表兄居然把望月台给南楚的女人住,他不给我住。”
说完都兰的视线才转向李藏玉,道:“这屋子我要住了,你赶紧搬走。”
“我为什么要搬?”李藏玉气笑了,这氏羡公主当真是蛮横无礼。
都兰眼一瞪,道:“凭我是王后。”
“目前你还不是王后。”李藏玉针锋相对。
“我是未来的王后。”都兰声音大得吓人,门外的卓雅和乌日娜赶紧进来劝解。“乌日娜,你快点把她的东西扔出去,我要住望月台。”
都兰刚才去了拓跋萧然那里,要拓跋萧然把李藏玉送回南楚,但被拓跋萧然严辞拒绝,不禁醋意大发,便赶到李藏玉的望月台。
见到望月台的装饰美轮美奂,都兰火冒三丈。
“未来的王后也不是王后,等你当了王后再命令我。”李藏玉也不留情面,她对氏羡人恨之入骨,哪肯让给都兰一分薄面。
都兰气得哇哇大叫,抓起案台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乱扔一气。
“没教养。”李藏玉也不阻止,对待泼妇就是不理睬她,视若无睹,她索性拿了剪刀去外面剪梅枝。
寒冬腊月里万物凋零,只有这梅树无惧风雪,花朵迎寒盛开。
李藏玉站在树下观望,望月台的几株梅树大概有几十年的树龄,根根枝节或苍劲如刀削,或弯曲如僵蚓,一枝花开竟有百数朵之多,芬芳扑鼻,艳过胭脂。
她拉过一根枝条放在鼻端品闻,心醉神怡,只道此时无花可胜过梅花,却不知人面梅花相映,人面远胜梅花。
“就这枝。”
李藏玉用剪刀将梅枝剪下来,这时都兰跑出来,不由分说抢过李藏玉手上的梅枝,一把将枝上的梅花撸掉,然后将梅枝折成两截扔在雪地上。
这还不能解恨,都兰又折断几根梅枝。
李藏玉冷冷地看着她可笑的举止,道:“像你这样无理取闹,大王不会中意你。”
一句话戳中都兰的内心,她和拓跋萧然青梅竹马长大,而且自幼就得知将来要嫁给拓跋萧然,早对拓跋萧然存了一份心。
“你胡说,大王心里只有我,他说过我要什么就给我什么,大王才不会中意你。你看你这么瘦,风吹吹就跑了,只怕不能给大王生孩子。”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就不会在我这里发脾气了。”
“你……”
“大王身为一国之君,他只会中意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像你只会让他烦心。”
“你……”
都兰气极败坏,恶狠狠盯了李藏玉一眼,道:“我现在就去找姑姑,让她把你赶出北祈,我姑姑最疼我,对我有求必应。”说完,都兰气呼呼离开。
李藏玉没有看都兰一眼,拾起雪地上被都兰折断的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