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小姐执掌山安堂。”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远远掷向江珠娘。
白愁飞食指一弹,一道气劲击破还在空中的木盒,一截手指滚落出来。
苏煜看到江珠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就在这一瞬,雷纯身后跃出两人,一人十指跳动,乌丸连发,向人群扫射,白愁飞冷哼一声,二十四指劲破空速击,连成古怪曲调一般,同乌丸对撞。
乌丸在空中炸开,搅乱了片刻涌动的风。
爆炸和烟雾混杂,转瞬被不停歇的风吹着往刑法堂飘来,连成一片,隔绝了两边视线和声响。
温柔下意识打了个手势,苏煜屏息闪身没入爆炸和烟雾之中。
温柔的手则握紧了刀柄,往后跳了步,不动声色地吞下了一丸醒神的药。
烟雾的另一边,同甩出乌丸的人一同跳出另一人携着雷纯快速跳过院墙。
转瞬又有一人跳出,竟是一位和雷纯衣着相似的女子,同样蒙着面纱。
那使出暗器的人已经运起轻功,往屋顶跳去,甩出一架木括机关,展开竟然似机翼一般,带着她从屋顶一跃而起,从空中飞走。
烟雾中散开的药粉顺着清风而过,落在苏煜的皮肤之上,却没有丝毫效用,又顺着清风而散。
她躲开爆炸,身形一转,如鱼入水,潜入烟雾,无声无息地坠在雷纯身后。
虽然冲出烟雾范围时雷纯已经没了踪迹,但她身上那一丝清冽暗香实在幽幽,苏煜辨认得毫无压力。
天上划过的机括伞被苏煜直接忽视,她循着暗香翻过院墙,出了刑法堂。
白墙高脊,檐角相连。
苏煜一身黑衣同屋顶黑瓦连成一片,急行轻跃,时不时从树叶枝条上掠过。
越往前,越是草木葳蕤、乔木荫荫。
一条溪流轻轻浅浅,慢慢淌过卵石。
青石小道恰似灵蛇穿行。
这样的园子本应该是清幽之处,却没想到有隐隐血腥气味和着那清幽冷香飘了过来。
苏煜顺着悄无声息地在枝梢阴影中穿梭,往一座山石后绕了过去。
只见雷纯摘了面纱,站在园中一角,满脸惊慌。
她身前赫然是江家自家的家丁二十多人,正列队持剑,同八个打扮一致的人纠缠僵持着,还有几个家丁正持剑护卫在角落。
那角落正是雷纯所在,领头的人正在雷纯身边似看护似监视:“田家小姐不必担心,堂中主事料事如神,已经令我等戒严,这就抓住贼寇。”
他的手搭在剑柄上,却并未紧握。
对面汉子一双浓眉紧锁:“我等是”
雷纯脸色苍白,这种苍白在她脸上却并不会给人衰败失色之感,反而让她身上的清冽越发明显。
千言不得语,尽在溶溶一眼中。
只一眼,便赋清秋月。
这样的美,自然是让人心神晃动,也无怪乎那领头家丁连剑都握不住。
苏煜从山石后望去,同样被这一眼吸引了过去。
她望着雷纯,就仿佛望见一抹被迫滞留徘徊于人间的月光。
苏煜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清冽的香味,谁能闻到月光的气味呢?
雷纯并不知道苏煜藏在山石之后如同赏月一样观赏自己,她此刻正利用一道在白愁飞和江珠娘联手布下的迷网中一闪而过的缝隙逃生。
江珠娘虽掌控了江家巡防,但毕竟不曾明目张胆地布置下去要接受江家,虽然江家禁严,但自己作为饵是江云娘亲自请进来的客人,在江珠娘新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自然是受到保护的。
而白愁飞作为金风细雨楼的人,要在原本效力六分半堂的江家抓自己,必然会捂紧自己身份。
至于江珠娘若是给白愁飞手下人行方便,这样的关键时刻,她难道会给白愁飞的人随意出行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