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正着,恐怕现在连宇文信也不知情。
宇文信也是心疼那五万大军,但又不好责备孝桓帝,只得揪住吴庸不放:“那吴庸不堪大任,二十多年前若不是他弃城而逃,致使三十万大军丧于胡戎铁蹄之下,那胡戎又何会攻到中都来?”
若是平日太子说这话,孝桓帝必然会指责他忤逆,但这次确实是孝桓帝理亏,说话也不甚硬气。
他叹了口气道:“朕也是手下无将可用了,陈召和他的靖安军幽州覆灭,梁先义要留在朕身边办事,再有就是他了,早年朕微末之时他曾伸以援手,这么多年又一直忠心耿耿,且二十多年前胡戎南下的过错也不能都推在他身上,若不是沈崇从中作梗那肃羌军又怎会不听号令……”
宇文信沉吟片刻:“朝廷也该选拔些武将上来以备不时之需,此次靖安军覆灭,周鼎忠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是不早做准备万一他起兵造反朝廷岂不是会措手不及?”
“选拔些忠于朝廷的武将倒是应该,不过朕看周鼎忠只是想在河朔做他的土皇帝,造反他当是不敢。”
孝桓帝从御案前取出一本奏疏递给宇文信:“这是他请罪的奏疏,你看看。”
宇文信飞快的略了一眼奏疏中尽是伏低委屈之态,只说今年抵抗胡戎如何艰难,丝毫不提靖安军一事。
孝桓帝见他看完了,又道:“况且今年胡戎南下不假,幽州被困月余也是真的,若是因这个徐轸一面之词就筹措军备兵压河朔,即使周鼎忠不想反恐怕也被逼反了,那样的话天下岂不是再遭涂炭?”
宇文信知道皇帝的心思,二十多年那场仗打的孝桓帝至今心有余悸,那三年成就了沈崇,败坏了孝桓帝的名声,也掏空了国库,致使国力大减,成和帝留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这么多年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忙着镇压已经是焦头烂额,北疆胡戎虎视眈眈,所以即使沈崇功高震主孝桓帝恨不得杀之后快,他也得忍下,沈崇坐镇朔方胡戎就不敢南下,周鼎忠也顾忌着不敢造反。
对于河朔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姑息了,可若不是他的纵容周鼎忠何以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势力?
见宇文信不语,他又道:“何况周鼎忠之子尚在我们手中,他也会投鼠忌器,只要将周鼎忠熬死,他那些小辈也就不堪一提,但若再起干戈,这天下恐怕就不姓宇文转而姓沈了。”
宇文信心下一沉:“父皇心中可是还过不去早年的事?”
说起沈崇孝桓帝便心中起火:“早年沈崇极力在先帝面前诋毁于朕,说什么朕不堪大任之类的话,让先帝在宗室中另选他人。我看就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先帝圣明没有听从于他,朕登基后他仗着是长公主驸马屡次抗旨不遵,朕没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只是撤了他朔方节度使的职,他倒好竟伙同手下心腹将领欺负吴庸,最终致使胡戎南下……”
孝桓帝从桌案前拿起前线密报:“这次又是,未经下诏他竟擅离职守,私自离开朔方。”
他气得一拳锤在桌案上震的茶水四溅,一旁的王公公极有眼色见状连忙上前给孝桓帝拍背顺气,又指挥宫人收拾桌案。
孝桓帝对沈崇讨厌至极,让自己让先太子宇文仁在世时迎娶沈崇的长女也是忌惮沈崇在民间有极高威信,不得不拉拢于他。
孝桓帝满面怒容,宇文信见状沉默许久才道:“淳阳长公主仙逝后他也安分了许多,父皇宽宏大量何至于与他这个小人计较太多,况且这次他私自回京也是因靖安军一事……”
“他回京?因靖安军一事?”孝桓帝脸色一变,双眼紧紧盯着宇文信:“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信自知失言,立刻拜倒在地:“儿臣是看了他呈上来的奏疏,请父皇明鉴。”
孝桓帝皱了皱眉,回过头问道:“他上过奏疏?谁准他回京的?”
“这……”王公公尖细的嗓子一时卡了壳。他想了想:“回禀陛下,陛下曾经说过以后沈崇的奏疏只送兵部……”他顾忌着有太子在,委婉了许多,其实孝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