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土路凹凸不平,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从前住在乡下的时候张河明最怕狗了,但是现在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 到了尽头,他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木门,半天没人应答,张河明的心里面有些忐忑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毫不隔音的破旧门里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果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男人站在门后,警惕地看着张河明。 “我……” 平日里他凶神恶煞惯了,现在要用谦卑恭敬的语气说话,还让他挺不习惯的。 “过来送货的?” 老头子的声音嘶哑,仿佛是卡了带的录音机。 此货非彼货,张河明自然也知道。 他迟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路,生怕自己走错了。 见他犹豫了,老头笑了两声,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就住了我一户,你不用往别的地方看了。” 可是看到这个老头子的时候张河明怎么也不能把他跟处理尸体的屠夫画上等号。 “老人家,我是刚接到通知过来跟您对接的,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要货呀。” 张河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直到此时那个老头才放松了警惕,宽大的袖口甩了甩,把手里面的旱烟掐灭。 “每个星期三,你只要每天晚上这个时间来就可以了,别忘了把货带来。” 他所说的货自然就是那几个流浪汉身上所有能利用的资源。 “那……这里什么都收吗?” 明明这里没有空调和风扇,在闷热的晚上,张河明却感觉到了阴风阵阵。 老头枯瘦的手拽住张河明的胳膊,邀请他进屋里说。 “我年轻的时候是这一代的屠夫,大儿子还好些,混的体面,小儿子不争气,就跟我在这里一起做屠夫。” 他也不打算让张河明接话,就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用的都要,但是必须是星期三的新鲜的,如果时间长了可就用不了了,到时候也是不能给你们钱的。” 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模样,估计是已经做了许多年了。 看来只要自己每个星期三的晚上把东西送来就可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那钱怎么付?” 老头听他提到钱,倒是并不反感,打了个不太优雅的哈欠。 “这周的货,下周三之前会把钱打到你老板的银行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