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将军,求求你。” 裴定安额角一跳,眼神晦涩,这是这么短时间,听到的第二回。 —— 姜鹏举听门房禀告说,大小姐带着姑爷回门了,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外头深蓝的天空上,半轮新月还挂着。 谁家姑娘回门,是天不亮就回的。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姜鹏举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被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桌椅板凳,绊倒好几回。 “老爷,您慢点,当心,快,来几个人,把院子收拾收拾。”管家在后头撩着袍子追。 昨天大小姐出嫁后,老爷把能放的下人都给放了出去,剩下的都是些不愿意走的。 家里头值钱的东西能送的都送了,这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姑爷怎么会这么早就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裴定安看着姜府紧紧闭着的雕漆大铜门,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后,捻了捻食指。 他真是失了心窍了。 那始作俑者,门一开,不等通传的来回话,就提着裙摆大踏步往里跑。 还好,裴定安心想,还好出门前,想到了让她换了嫁衣。 不然新婚第二天,穿着嫁衣,天不亮就回门,裴定安不愿意细想,姜鹏举会是个什么神态。 他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倒也没落后多少。 一个往外跑,一个往里跑,父女俩在庭院相遇。 “岁岁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出什么事了?”姜鹏举死死抓着倪安雨的双臂,上下左右的检查。 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惊呼出声:“岁岁,额头怎么了,那裴定安打你了?” 裴定安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轻咳一声。 姜鹏举这才看到了稍晚一步到的裴定安,立马换了一副脸孔:“哎呦,裴将军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这刚跟岁岁说你呢,岁岁没给你添麻烦吧?” “进屋说。”裴定安看了眼四周乱糟糟的人和地上乱糟糟的桌椅摆件。 姜鹏举一拍额头:“对,咱们进屋聊。” 说着拉起姜穗岁就往后院走,边走边压低声音,急切又短促地问道:“岁岁,是不是裴定安干的?” “不是,我自己磕的,爹,我有事找你,关于那船的。” 听到不是裴定安干的,姜鹏举眼里的戾气瞬间消散,放慢了脚步,回头招呼:“裴将军,小心脚下哈,这院子里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姜穗岁进门就看出来了不对劲,学着刚刚姜鹏举的样子低声问道:“爹,你这是要跑路吗?” “能跑哪儿去,唉。”姜鹏举叹了口气,“我是跑不了了,就当给下辈子积福了,让那些能跑的赶紧跑。” 说着看了眼后头,看裴定安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满意地回头说道:“你娘,我也给了休书了,到时候,事情过去了,你看情况,裴定安对你不好,你就去找你娘。” 姜穗岁诧异,记忆里这个爹,贪图享受,守成有余创业不足,靠祖荫庇护着,非常典型的一个二世祖,没想到大难临头的时候,竟然能做到这份上。 更加坚定了姜穗岁要救他的心。 等人都进了屋,姜穗岁把门一关,就说道:“爹,不用死了,我找到问题了!” 说着打开图纸放到了这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姜鹏举看了眼图纸,上面一堆狗爬字,还有歪歪扭扭的线条图案。 “岁岁啊,爹真后悔,当初你气走了三个老师,就该给你请第四个,你看你这字,谁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