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又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快给我过来!” “是,爹。”沈易乖遛遛地回到父亲身边,却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敢看坐在堂中的沈父。 沈父见儿子没个正行,脸色又垮了下来,大声说道:“小子啊,你可记住了哦,如果你对芸萱不好,老子就算死了,做鬼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易的母亲见状,则走过来用手拍了沈父一下,然后极是不满地埋怨道:“今天可是好日子啊,你这疯老头可不要动不动就说死啊死的。再说易儿今天就要成家了,你多少也给他留点面子啊,毕竟那么多乡里乡亲的都在呢!” “你说!从小到大,这兔崽子惹的祸还少么?” 沈父话音未落,忽听天上惊雷响动。聚在沈家帮忙的打渔村村民听闻,心中皆是一怵,皆不解这晴空万里的怎会响起这一声沉闷惊雷的缘由。 这一声雷响之后,沈父却是连连罢手,不再说话。沈易瞧准机会,便快步走出屋来,心里如释重负。但片刻之后,当沈易望向天空,不禁面露惧色,心头寒气突生。只见那原本万里晴空顿时变化,一念之后竟是乌云密布。 一阵阵黑云不断压下,片刻之后整个打渔村在黑云重压之下,突然惊风四起,房上茅草乱成一团,漫天飞舞。虽然打渔村地处海边,一年之中狂风暴雨不断,但是像这样的景状,在沈易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看见。 “爹,娘,快下雨了,我去村东口看看芸萱姐和上官叔叔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沈父没有说话,依然是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坐着。沈母则是微微一笑道,“去吧,这要变天了,让你上官叔叔不要收拾了,直接过来就好。” 沈易得令极是高兴地点点头,然后便向村东口走去。一路上,狂风大作,沙尘伴着茅草漫天飞舞。天空中的黑云越来越多,越积越厚,时常伴着耀眼的闪电和令人震耳欲聋的的雷鸣。地面渐渐变得漆黑,头上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芸萱! 此时此刻,行走艰难的沈易心中闪过一念。那便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芸萱。上官芸萱今年当值二八年华,是要比沈易长个三岁的。但想着今日,他即将要迎娶她进门作自己的妻子,沈易的心里则是异常地兴奋。毕竟十多年来,他与芸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娶她为妻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和愿望。 整个打渔村呈东西走向,坐落在一处小山北麓,二十七户人家一字排开。村西口距离村东口两公里,村东口是上官家,村西口则是沈家。若村人在平时步行穿越整个村子,则需要花一盏茶的功夫。但此时沈易却是花了两盏茶的功夫,也始终走不到村东口。 后来,狂风渐渐小了,电闪雷鸣也少了,沈易才得以加快速度行向村东口。可是当他绕过王六婶家房屋来到村东一看,他整个人便觉体内五脏俱裂。 上官家的草屋已然被夷为平地,其上熊熊大火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随即,沈易已心生恐惧,思绪乱飞。一声悲凉惊恐的怒吼冲破了漫天的黑云。 “芸萱姐!” “上官叔叔!” 若是其他年幼的孩子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但是沈易却不是这般。两年前,他曾经和村中一位小他两岁的孩子因芸萱的事情产生争执,结果一气之下便用砍柴刀砍了那孩子右手手臂一刀。那时候他才十一岁,村中的其他孩子都慌了神,而他却是静静地站着看那孩子的鲜血直流。如果不是后来施救及时,那孩子的手臂可能就废了,但为此他也是挨父亲责罚惨了。 见此情形,沈易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快步跑至早被夷为平地的草屋前。草屋前五丈外的水塘边上,上官叔叔赫然仰躺。沈易急忙跑过去,看见上官叔叔双目圆瞪七窍流血的惨状,心里咯噔一下,却是有些慌了神,因为这样的景状他真的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