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什么时候有幸再切磋武艺。”沈良以朋友口吻旧叙往事,爽朗一笑。
崔光浩打量沈良形貌,他劲衣装扮,质朴英气,手臂上缠着粗布绕腕,一直盖过小臂,也是江湖健客形象。
沈良也看向自己遮盖小臂剜伤的缠腕。两人却不提此话,崔光浩微微躬身,撩避密枝垂叶,已与众人步入塔林。
“机缘合适,不吝请教。”崔光浩微微一笑,看四周诵号声洪,许多僧人或坐或立,有人清扫塔碑,有人执书精读。
再往前去,竹海已现,山漫绿秀,旷天密林更使唱经之声广大回环。
“我们到这里不要蹦蹦跳跳啦。”展昭严肃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这里是思过诵经、罚文罚武的地方,很庄严的。”
“真的,展昭一到这边来,都不会像小兔子似地跑了。”包拯也跟着点头。素姬听到“小兔子”的形容,倒是别样触动心怀,团扇轻掩面容隐下微笑。
展昭一路为大家讲解风景,僧人们扫碑跪读都是为何,走着走着,渐次听到一阵响亮棒喝声音,如洪亮木鱼,边打边诵经。
“啊,这是……”包拯睁大眼睛,暗暗惊叹,绕着一群竹海下跪坐的僧人仔细看看。他们面朝刻经石碑,自我棒喝,手中粗木凝香,绝不是小打小闹,一面自打额头响亮有声,一面罚诵静心经文赤诚不停。
“这是犯了戒律的僧人,我也受过这样的罚诵呢。”展昭吞了吞咽喉,深有体会,“大相国寺佛法森严,严行戒律,就是这样才能成就上国宝刹。”
“展昭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啦。”楚楚眨眨眼睛。
“是三师兄说的!”展昭提起这个人,又是喜欢,又是有些孩子气惧怕般四处看看,“他文武兼修,佛法精深,掌管戒律真的很严格……哎呀!”
其中有一名罚诵的僧人稍移精神,被展昭一行人吸引目光,只是看了一眼,还与展昭含笑对望点头招呼,仅仅是略一移神的空当,展昭便笑容一消,连忙挺直。
一名长身玉立的僧人手捻佛珠走来,冷峻容华风采非凡,淡淡睥睨了走神僧人一眼,“为何分神?再诵断一根醒木。”
“三……”展昭顿时不好意思起来,那僧人稍许分神也是要和自己打招呼,真是过意不去。他也没办法,连忙向那名冷峻的僧人挥手,试图稍缓心绪,“三师兄,我回家看看!”
僧人走近,略凝眼神,既不冷漠也不亲近,让人把握不好应对态度。
“啊,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寄信回来过,就是在庐州……”展昭忙着介绍大家,“这是我三师兄戒贤!”
“戒贤大师。”包拯躬身行礼,大家也都暗暗观察对方反应。
戒贤并不言语,掌绕佛珠深施一礼,便走开巡视别处了。
“很帅嘛。”楚楚张望了一下,拍拍展昭的肩膀,“你的这位三师兄。”
包拯忍笑,和公孙策无奈地相视一眼。
“三师兄相貌出众,甚至……”展昭仔细看看,戒贤确实走远了,才敢略讲一点八卦,“甚至有作为香客的年轻姑娘恋慕,在祈福的笺子上写,‘我想与戒贤师父谈谈心’什么的。”
“真的吗?”楚楚吃惊,点点展昭的小光头,向大家笑语,“你们看,展昭其实很懂这些的吧!”
“少来了!”展昭微微鼓起脸,一脸“你们真不正经”的无奈笑容,“三师兄佛心坚定,这种受欢迎反而让人苦恼的!”
“看来就像阿难与摩登伽女的故事一样。”素姬听了,团扇轻遮挡唇角,侧身交鬓与情郎低语。
崔光浩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向那位俊秀淡冷的戒贤师父离开的方向凝望一眼。
大家继续游走,往竹海后山风景清幽的地方去。那边也有聚诵的僧人,更显淡静庄严,面前石碑恢弘无比,金刻佛经仿佛有世尊说讲之声乘风天降。
“说起来,刚才戒贤大师说,‘再诵断一根醒木’,是什么意思?”包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