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琅,道:“剑穗,剑袍也,文人墨客所趋从,它不适合贺大人。”
程莠跳下船舷,抽出金羽刃,刀尖指地,她不客气地道:“歪理邪说,贺大人文冠武绝,自是配得上,倒是你,虚有其表!”
这时二层甲板上,尉迟溱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她本是上船来找尉迟洧的,现在人没找到,好像还出了很大的状况。
她看了一眼混乱的渡口,而后把目光投到了一层甲板上的程莠和贺琅身上,这两人浑身湿透,面色不善,都拔出了刀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跟出来的赫连廷秋眉头一皱,道:“船开了。”
赫连廷秋忽地一把拉住尉迟溱的手腕,说道:“我们跳船。”
“啊?”尉迟溱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奇怪地看着他,“我不会水,你想淹死我?”
赫连廷秋:“我没……”
三层甲板上的穆洛衡缓缓开口道:“程莠,现在跳船还来得及,我不想与你为敌。”
楼船上没有其他人,目前上“倾帆”的人拿的都是沙船的标牌,惊闻渡口异变,所有人都上了甲板张望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都很奇怪船为何在这时候开了,但看到岸上混乱的场面,一时被震慑住了,也没人敢妄动,都在隔岸观火。
现在巨大的楼船上空荡异常,程莠骂道:“跳你娘的船,我先杀了你报仇!”
程莠猛地一跃而起,先踏上船舷,再一脚蹬上桅杆借势,直接跃上了二层甲板,随后在尉迟溱震惊的目光下,一举攀上了三层甲板,程莠抓住船舷的栏杆,一把将自己甩了上去,而后金羽刃直取穆洛衡咽喉!
贺琅心下一震,没想到程莠会一言不合就发难,他收敛心神,紧跟着就跃了上去。
尉迟溱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么强的轻功,不由得感叹:“出神入化了!”
赫连廷秋却是紧张地看了一眼三层甲板,随即转身便上了旁侧的楼梯。
“诶你干什么?”尉迟溱叫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穆洛衡面无表情地看着程莠一刀刺来,不躲不闪,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孤碣。
孤碣是他的本命剑,他很少佩它出门,拔它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间,根本用不着拔剑,那些人也配不上他的孤碣,只有她,既然她有心要撞南墙,他便给她最大的尊重。
“当——!”
一声铿锵长鸣,巨大的内力震荡开来,两人的长发逆风而动,被刀风剑气掀得狂乱飞舞,程莠绞着穆洛衡的长剑而后一把剌出,“刺啦”着迸出耀眼的火花,旋即一刀劈斫,狠辣又强悍,穆洛衡反手架住,竟是被震得虎口钝麻。
穆洛衡危险地眯起眼睛,骤然手腕翻转旋剑压刀,随后顺势一转一掌拍在金羽刃的刀背上,程莠瞬间被震得泄了一半的力,她忙抽刀后退,长剑却是紧碾而下,这时贺琅一剑插了进来,锟山剑直接将孤碣掀了出去,剑气出锋成刃,剑芒横扫而出,穆洛衡只得连退数步一剑斩下,两道锋芒遽然凌空相撞,转瞬化为无形。
程莠一甩金羽刃,起势欲上,被贺琅一把拉住:“程莠,你冷静点,别冲动!”
程莠磨着后槽牙道:“我冷静不了,今日我便要手刃了这厮!我……”
她一句话没吼完,只觉胸腔间一阵血气翻涌,她忍住想吐血的冲动,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方才穆洛衡那一掌内力强劲,她内府气薄,调动真气催发的内力受了诸多制肘,险些招架不住,别人也许不清楚,见她还能有说有笑,活蹦乱跳的,但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可是她不甘,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狱!
穆洛衡却是神色一凛,挽了个剑花反手还剑入鞘,看向渡口,轻笑了声,道:“来了。”
船上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一同望向渡口,“哒哒”的马蹄声和无数沉重的脚步声汇成震耳发聩的宛若大军压境般的声响,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