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第四百三十七回:逐宕失返 寒觞却问极月君:“为什么救她?像这样的妖怪,干脆就这么死掉的好。我本是想直接袭击她的,奈何方才的视角只能让我打到那具尸体。” “我不会建议你鲁莽行事哦。”极月君摇头说,“虽然希望渺茫,但多少还有问出重要情报的可能性。” 寒觞重重地叹了口气,与问萤一并上前,走到陶逐身边。她面前不到一丈就是陶迹,他还在烧着,皮肤和衣物已经完全损毁,空气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嗅觉灵敏的狐狸兄妹都忍不住捂了鼻子,只有陶逐呆在那里。那尸体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若不是束缚他的冰将他牢牢固定着,现在已经垮下来了才对。 但陶逐完全垮了,她的眼里只有那团蓝色的火焰。没有光,只有火。. 温酒远远地站着,既不说话,也不靠近,更不再吹奏他的乐器。兄妹俩看他没有过来的意思,也不打算和他进一步交流,只是来到女妖的面前。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你若认输,然后说出无庸蓝的阴谋,我们便把你留给六道无常。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但他们应当会妥善处理。若要我说,现在恨不得将你就地正法。” 寒觞的语气并不客气,陶逐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她的魂魄散尽了似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跪在沙地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问萤试着伸出手,对她说: “起来吧……” 她没办法像寒觞一样恶劣,即使她也算得上是偶尔泼辣的姑娘,可一想到陶逐的所作所为皆为兄长,也不是不能理解——尽管这样的方式她也并不苟同。因为她相信,寒觞是绝不允许自己沦落到这般可笑的模样,更不允许问萤为一个死人做这等傻事。 陶逐的眼珠子终于缓缓地挪向了她,但并没有对伸出的手给予回应。她狠狠地抓了一把沙子,从指缝溢出的沙粒像极了混着鲜血。只是她的眼神里早已丧失敌意,不如说,是所有情感全部都从这具身躯逃逸。她有的只是空荡荡的目光,空荡荡的思想,和空荡荡的躯壳。 “别碰她。”寒觞有些不满,当然主要是担心她被袭击。 问萤遗憾地收回了手,但并未直起腰。她不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这会让她很不舒服。但陶逐依然只是用那死气沉沉的眼睛从下方望着她,谈不上凝视,只是浅浅地看。 “好嫉妒。” 她终于开了口。 “好嫉妒。” “好嫉妒。” “好羡慕。” “好嫉妒。” “我好怨。” “好恨。” “好羡慕。” 她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些词句,一遍又一遍。她僵硬地、缓慢地收拢自己的双臂,将那截断臂用力搂在怀中,俯着的身体蜷曲着,像个在母亲肚里的孩子。 “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看,不要看。好亮,好刺眼。不要——呃啊!” 说着,她突然一阵痉挛。伴随着身体的抖动,有一阵水迹从她身下扩散。但两人立刻察觉,那不是水或者眼泪,而是血。血融进了红色的沙地,看不出端倪,唯有浓郁的血腥味时刻提醒着二人这痕迹究竟是什么。 两枚眼珠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问萤突然捂住了嘴。她并非感到恶心,而是涌起一阵呜咽。寒觞也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家伙宁可把眼睛挖出来,也不想看到兄长这副样子,不想看到那断罪的火光吗? 姗姗来迟的百骸主从一旁走来。 “都在呢?”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完全没有因为温酒和皎沫的出现而惊讶。温酒淡然地说: “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