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让他受到牵连。”如月君忽然开口。 “去了也找不到,只会凭白难过。那时候她的伤,本就谁也撑不下去。她能忍这样久,算得上奇迹。”神无君回答。 他的话中没有太多的沉痛,但也并不轻浮。他只是看开了,比谁都开罢了。 “我们和他……多少年没见了?” “五十多年吧。”神无君道,“挺快的。” “唔……是挺快的。上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三十几年前了。霜月君办事路过那个地方,看到他。他娶了妻子。霜月君说,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料想,一定是如花似玉了。” “嗯。” 他们又无话说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他们站在这处依山傍水的平原,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屋子,黄昏让它染得金黄。这屋子不是完全孤立出来的,只是距那个无名的小村太远。它是那村子最远的一户人家。这座木屋坐落在河流涨潮的最高处,还要再高一点。若没有山洪,平日里都很安全。事实上,这地方几百年都没有发过大水,要说水势最猛的,是木屋一百里开外的小瀑布。 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在水里抓鱼。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孩站在岸边,女孩招呼她下来一起。看得出,女孩是姐姐,男孩是弟弟。 “这屋子像你那个。” “像吗?”如月君歪过头,“我记不太清了。” “我还记得。” 霞光很暖,落在水面像燃烧的微火。 “小孩。”神无君招呼男孩过来,“你住这儿?” 男孩担惊受怕地后退两步。女孩立刻从浅水里跑上来,哗啦哗啦,吧嗒吧嗒,光脚踩着草地站在男孩面前。她停下来的时候,脑袋的辫子还一晃一晃。 “你们是谁呀?你们不是村里的人。” 如月君嗔怪着:“你也太凶了。” “有吗?”他将帷幔拉了拉。 “还是我来吧。”如月君蹲下身,望着女孩圆溜溜的眼睛,“丫头,你爹娘在哪里?” “我爹娘出去赚钱回来。”女孩说,“我姑姑和姑父去闯江湖啦。” “闯江湖啦!”背后的小男孩虽然有些胆小,却在此时附和着。 神无君嘀咕了一句,心真大。 如月君又问:“这里是你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吗?” “是呀。不过奶奶去年冬天走了,现在只有我们和爷爷。” “我们是你爷爷的朋友,想要找他。他在家么?” “爷爷在瀑布不过你们叫他的时候可要扯着嗓子喊,不然他耳背,什么都听不见呢。” “好,谢了。” 说罢,神无君转身就走,如月君也直起了身跟在后面。女孩仍是一脸好奇,在后面探头探脑,扯着嗓子喊着:“你们还没说你们要干什么呢!” 沿着河边,两人一路顺流而上。斜阳趴在山顶,目送他们,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地,他们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腰,坐在树桩上。他的影子也很长。 潺潺流水是温暖的橙红。神无君停在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如月君也停下。两人望着那干枯如风中枯叶的、纤弱的、等待着黑夜的身躯,忽然不那么确定了。 “祈焕?” 老人蓦然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