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她了吗？”冥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银刚刚融合了先代的记忆，还没整理好思绪，被冥王这样一晃，更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分不清何处是现实。

“你自己看吧，我有点晕。”他化作龙型，振翅飞上半空，浮停在那里，记忆飘落进冥王手心中。

什么也没有，虽然没寄托几分希望，但真看到了，又难免失望，毫不怜惜的把亡灵之书丢在地上，他没骨头似的往后一倒，躺进宽敞的棺材里，溅起几朵铺在身下的白花。

“你……还好吧。”白银还晕着，眼前一片模糊，他磕磕绊绊的飞到棺沿上，用翅膀碰了碰冥王头顶。得到了上一代的记忆，他心里多年的空缺得到了补偿，对冥王也多了几分熟悉。

他只看过白银一眼，不知寄宿在亡灵之书里多少年，幼时的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那只巍峨如山岳般的白龙，银白色的鳞片像剥落的月光。也许是他太寂寞了，午夜梦回的时候，这段记忆就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于是他照着幼时模糊的记忆生长，继承了她的名字。

“算了，找到了你，也算不负白银所托。我等了那么多年，再等等也无所谓……”不是无所谓，只是……他大概也不愿醒来吧，可惜，即使他闭上眼睛，时间也不会停下脚步。

“那我父亲又是谁，也是白龙吗？”白银正沉浸在寻回身世的喜悦中，察觉不出冥王的情绪。

他躺在那里久未回话，半晌后才慢吞吞道：“啊，你说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啊。”

“你说的那是绮莉世界里的灭绝动物吧，虽然你们都有头有四肢，但不代表你们是一个物种，白银是某个世界的古神，跟动物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所以你没有父亲，放心吧。但是他的世界早已经死了，你没有皇位可以继承了。”

“世界也会死吗？”大概是对死亡的敏感，白银的心猝然一跳。

“当然，世界万物总要有始有终，不然能量怎么守恒。比如绮莉的世界，大概就快要死了。”

“绮莉的世界，为什么。”白银飞到他侧肩，想用翅膀扑他一下，冥王撇过头，让他扑了个空，白银脚下不稳跌跌撞撞的一头栽到了棺材里，晕乎乎的爬不上来，他隐约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于是恍惚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像泡沫融入水中一样放纵的沉溺在花丛中，白银感觉有些不妙，但是这一点点反抗的意念瞬间被脑海中更深的愉悦之情化解了。

“啧，你好蠢。”冥王有些好笑的拎起白银的尾巴，把他拎到空中甩了两下，白银才勉强睁开眼，像是睡了很久才醒来一样，浑身无力，连翅膀都张不开。

“这是什么东西？”

“清辉。”

白银还想问，猝不及防的被冥王丢了出去。

“亡灵书上什么都有，好好培养培养自学能力。”冥王随手划开一道门，把亡灵之书还给了绮莉，一感受到绮莉的气息，它就迫不及待的想带着白银回到她身边，冥王把它圈在半空，亡灵之书急切的想冲破他的束缚，却始终挣脱不了，滑稽的在空中打转。

“你看他像不像条拴着链子的狗。”

亡灵之书突然顿在空中。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吧。”反正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他真的很累了。

“就睡在这里？你……”他没有后话了，冥王早就闭上了眼，胸膛没有起伏，也像是一具尸体，这条白色的盒子，看上去也不大，但躺着他们两个竟还绰绰有余。神的双手覆在胸口，安静的躺在那里，像被拆去名贵的宝石，只剩金饰框的艺术品，空荡的令人惋惜。

我走了。他在心里对冥王和他告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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