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清逸脱俗,便似九重天上下来的仙女般。
只是这张姣好的面容让沈靛和寒矜都有些错愕。
她长得同崔菱烟一模一样。
那个在新婚夜毒死了夫婿沈靛的崔菱烟。
女子淡然一笑,指引他们进去:“黎师弟已通过传音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师门,师父命我前来迎二位。”
“天衢派蔚兮,你们既是黎师弟的朋友,称我师姐便好。”
寒矜已经确信,眼前这女子并非是崔菱烟,她的气质与崔菱烟大不相同,只是有着一样的容貌。
只是她尚且弄不清楚,这天衢派的蔚兮师姐同百年后的崔菱烟究竟是何干系。
*
“——啧啧,我们门中当真来了两个怪人?”
“——当然是真的!当时是蔚师姐开的门,我还特意看了两眼。”
“——那两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仙门中人……那男人似乎并不会仙术,他背着那受伤的姑娘一路踏了九十九道云梯,看上去累得不轻呐!”
天衢派中大约是鲜少有外人平白地闯入,几位修仙的小弟子对于新来的两个人都感到十分新奇,忍不住凑在一起八卦。
“——我想他定然是爱极了那姑娘,就是到了天衢也没有将她放下,一路背着她到了客房里。”
其实不是这样的,本来沈靛是要将她放下然后让蔚兮扶她进去,但是她的手搂得太久以至于有些麻了,沈靛实在是挣脱不开。
“好痴情的男子哇,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这样一个情郎……”
女弟子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沈靛拿着药碗站在寒矜的房门口,对她说了一句更为惊世骇俗的话:“我不是她的情郎,我是她的徒弟。”
“——哦豁!”
天衢山的女弟子们兴致更盛了,眸中亮出几点星光,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讨论。
“——哇,师徒恋!”
“——他们不为世俗所容,却不顾世人的偏见,敢于追求真爱……”
沈靛正欲辩解:“不是……”
可他的声音很快就在嘈嘈杂杂的吵闹声中淹没,他无奈地呆愣在原地。
寒矜猛的推开门,选择性地无视正议论纷纷的天衢派弟子,对着沈靛说道:“傻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靛的身上。
沈靛的脸愈发地红,就连耳根也泛起了一阵红雾,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怦”地一声,门关上了。
“——哇哦”
门外发出几声惊叹,更有甚者俯在门口偷听沈靛和寒矜的墙角。
沈靛将脸别过去,望着窗口说道:“这是蔚师姐给的药,你趁热喝……我担心你会觉得药苦,所以给你带了几个蜜饯。”
寒矜走进了几步,伸手作势就要给他驱热:“徒儿,你很热吗?要不要我替你扇扇风?”
沈靛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热……药我放到桌上了,你趁热喝!”
不热吗?可是他分明流了很多汗,脸上还泛着红晕。
莫不是,害羞了吧。
但这也没什么,脸皮薄的徒儿只有碰上她这样厚脸皮的才有意思。
“徒弟照顾师父就要亲力亲为,比方说你不能直接把药放到桌上,你要送到我的面前,然后……”
沈靛没有搭理她,紧握着的拳心流下滴汗,他猛地转过身去,直接夺门而出。
“怦”地一声,几个偷听的女弟子差点被房门撞倒。
“每日的课业是不够多吗?还是说你们的灵术已经学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如与我切磋一二?”
寒矜透过窗子,望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正厉声训斥着门外的女弟子。
“言师兄,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去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