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移到火架上,暗示沈靛给她剥番薯:“阿靛,我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可能是还没恢复……”
沈靛心领神会,将番薯的外皮慢慢撕开,露出金黄色的薯肉,蒸腾着热气:“那我喂你吃?”
寒矜忙不迭地点头,看来这个徒弟还不算太笨。
寒矜顺着沈靛递来的番薯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番薯在她的齿间化开,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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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事妇,义理堕阙!”
寒矜皱了皱眉,顺着话音看了过去,那只被束缚住的女魂突然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沈靛收回了递给寒矜番薯的手,面颊染上了一丝红晕,鼻尖冒出了几点汗珠:“不……不是,这句话不能乱用的。”
“妻妇之不可不御。”
女魂怔怔地望着沈靛,像个木头一样不断地往外蹦出几个字。
寒矜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爱管闲事的魂:“这又关你什么事?给我闭嘴。”
“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
寒矜气极反笑,招了招手,女魂乖乖地移到了她的身边。
“是谁教你这些话的?”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
寒矜嘴角抽紧,打量了一下这女魂如今的状态,看来是已经魔怔了,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与之交流。
寒矜如今虚弱得连符咒也施展不开,只能向一旁的黎彦求助:“能不能先让她闭嘴。”
“不能……此次下山我只带了一张闭言符,这唯一的咒符刚刚失效了。”
寒矜冷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真不知道如今人界这些修仙派天天都教你们些什么……”
“这只鬼有些不一样,我在她身上察觉到除了鬼气之外的东西,她或可帮助我们破解承安镇的秘密。寒姑娘,就将就你再忍忍?”
本来多了只灰兔子她就感到厌烦,如今有多了只提线木偶般的女魂,寒矜的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久未说话的灰兔突然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能知道……那个客栈的道士有问题。”
“那天我无意间跑到镇上准备寻觅些吃的……然后我就听见那道士对镇长说他要布阵诛杀邪祟,但还缺一个祭品。后来我就见那镇长将一个黑袋子交到了道士的手中,我似乎在那袋子周围嗅到了活物的气息……”
黎彦闻言,感到一阵心惊:“糟了……需要祭品镇压邪祟,恐怕那道士用的是祭魂阵。”
祭魂阵是一种以恶制恶的阵法,取与恶魂有相通之处的活物进行献祭,虽然能够将恶魂镇压住,但是却是不能为天道所容。
以恶制恶,难怪此地的阴气如此之重,也难怪鬼差没有及时将这里困住的恶魂带离。
黎彦拿起地上的长剑,挥了挥衣袖灭了木架上的焰火:“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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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冷雨自空中坠落,浓重的夜色蜿蜒至天际,整座承安镇死寂沉沉,只有客栈内还亮着些许微弱的灯光。
寒矜揪住客栈店家的衣袖,厉声呵道:“快说,那道士在哪?”
“你们做什么?我就说我们承安镇怎么会平白无故来外乡人,难不成你们都是劫匪!”
寒矜冷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让原本透明的女魂显现出了身影。
“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是谁呀?”
店家揉了揉眼睛,待他看清那女魂的模样,大惊失色。
店家的唇色泛白,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颤,瞪大的双瞳中是深深的恐惧感。他的双手颤抖着想要捂住眼睛,惊骇着摔倒在了地上。
店家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双腿不停地抖动着:“你……你……救命,救命啊!”
看来这店家认识这女魂。
寒矜踹了他一脚,盯着他吓到涣散的双瞳说道:“还不快去找你的道长救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