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取巧，戚墨也没什么意见。

等待有人下单的间隙，戚墨又开始啃书。

结果没看两页，一个电话打进来，再次中断了戚墨的学习。

来电显示是桑初阳。

戚墨叹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桑初阳丧气的声音：“姐，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戚墨先是一愣，桑初阳从来不喊她姐的，以前老板娘按头让他叫，他都犟着脑袋不张嘴，现在却……然后戚墨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她担忧道。

桑初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戚墨以为他睡着了，他才慢吞吞地回话，语调很平静：“连叶自杀了。”

戚墨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她还记得连叶，是那个曾给桑初阳发短信的女孩，没记错的，桑初阳似乎一直暗恋那女孩。

戚墨一秒没耽搁，问了地点，便背上包出了店门。

……

这次，戚墨还是在第一联大的莲池找到了桑初阳。

今天的日光并不强烈，天空云层很厚，有几朵乌云聚集在上空，逐渐变强的大风硬生生营造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九曲回廊上小猫三两只，桑初阳还是撅着屁股趴在老位置，背影十分萧瑟寂寥。

戚墨走过去，什么也没说，也跟他一块趴着。

有那么一秒，戚墨觉得桑初阳的气息似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大概几分钟以后，他突然道：“连叶是割腕死的。”

戚墨闷闷的“嗯”了一声。

桑初阳又道：“她跟我保证过的，不会这么做的。”

戚墨静静地倾听着，没有接话。

“我今天失去了一个朋友。”他说。

戚墨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桑初阳没有挣脱。

他喃喃地重复：“我今天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戚墨侧头看着桑初阳迷茫的眼睛，她只觉得那眼睛里波光凌凌，像是即将破碎的冰面。她用力地揽住他，试图给予他力量。

她为桑初阳的难过而难过。

桑初阳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入湖面。他的手掌捂住脸颊，好一会儿不曾抬头。

片刻，他沉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我讨厌这个世界……”

戚墨抬头，望向天际成片的乌云，她想，她也蛮讨厌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