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示提醒。
足足教执瑜跪了一炷香的时候,才开口唤他起身。
“怎么竟穿了这样一身,倒比宫里头的皇子穿的还好。”
宫里哪里有皇子。劈头盖脸,就这么一句,执瑜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杨太嫔看出他的神色,解围道:“瑜儿这样小的年纪,哪里知晓这些。瑜儿,告诉你母后,是不是这样?”
“母后,都是儿臣不懂事,从此记住了,再不会犯。”执瑜又跪下。
“你如今十五之龄,民间这般大的孩子,能于一家之中独当一面的,也不少。”
四下里静默,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方才可去见过皇上。”
“见过的。”
“我听闻你险些砍了先皇留给你们兄弟的树。”
“儿臣糊涂,一时心急,实在不是有意。”
“上回承瑾进宫,我有意叮嘱他好生教导你,如今看来,你大抵并不听他的话。《尚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你非但不用功读书,也不懂得孝悌,以我如今的年纪,实在教不了你,若没旁的事,便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了。”
执瑜这时才抬起头,眼中已是雾蒙蒙一片,眼珠也不敢转动,只是呆愣地望着,却也看不清前方。稍时才回过神,向着母亲叩首,泪水滴落,渗入地毯中,就好像心底思绪,窜入深处,却还在表面上留着晕开时的痕迹。
“儿臣明白,惟愿母后体态安康,享千万岁寿。”
是时,杨太嫔在旁说道:“瑜儿,不如同去奴家宫里,奉阳许久不见你,昨儿还提起你呢。”
执瑜正起身,抬眸瞧了眼太后,便同意了。
到了杨太嫔居住的寝殿,她拉着执瑜的手,让他与自己同坐一处。
“杨娘娘,母后从此,都不再管我了吗?”
“哪儿的话,奴家也同是做母亲的,为娘的从来心最软,怎舍得真抛下你。太后总有许多难处,你年轻,还不能明白。”
她为执瑜倒了茶,轻轻整饰他落下的一缕发丝,又道:“我从见到你,就知道你还没变。在这世上,人心是最易转改的。你自不必在乎此一时彼一时的风光,只要能保全好自身,该属于你的总归会回来。”
执瑜看着杨娘娘,一时无言,许久才从位置上起来。
“杨娘娘不吝赐教,儿臣万分感激。”
福润瞧着王爷从宫里出来,神色满是疲乏,丝毫不见初到时候的潇洒。
回程时,执瑜一直静默着,突如其来一句:“那天我闹嚷着要砍树,还好有你拦下了,都怨我,教你们那般心惊胆战。”
“王爷不必挂怀,本也算不上什么。”
执瑜只是垂着头,自顾自说道:“到底是我的不是。”
福润惊道:“奴才卑贱之身,实在承受不起。”
小王爷不再说什么,只听见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