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淼推开大门的时候,余泽新正站在院子里打电话,见她进来,招手叫了声姐,匆忙挂了电话。
见到余泽新,汤斯淼有些意外。
最近两个月她有些忙,没和他联系,但是上次通话劝他回国时,他分明还坚定地要留在韩国,说要当偶像要出道来着。
她觉得好笑,故意揶揄:“呦,不是要出道当偶像的么,坚持不下去了?回国当少爷啦?”
“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余泽新五官皱起来,一脸不开心,摇头晃脑地又说,“以后别提这事了,丢死人。”
余泽新二十二岁,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话一说出口,汤斯淼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拍拍他后背,就开始八卦。
“怎么了?说出来给我开心开心。”
这赤裸裸的看笑话的语气,余泽新苦着脸,自是死活不肯说。
然而,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少,余泽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句话便掀开了他死死拽着的遮羞布。
“他和公司里上升期女团的人气成员谈恋爱,被经纪人发现了,于是给开了。”
汤斯淼没忍住笑起来,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面有个惊人发现,震惊道。
“你才去韩国没几个月,语言已经流利到能和外国妹妹谈恋爱了?”
想当初,不上进的余泽新,在海外已经上了一年的学,却仍然只能和华人留学生一起玩,就因为说不好英语。
……
余泽新脸上变化莫测,好半天挤出一句话:“因为她是国人。”
啧,难怪。
想想又觉得生气,他一个前程无忧的少爷,跑去异国他乡玩票性质的呆了几个月,谈场消遣意味的恋爱,却极有可能搭上一个努力了很多年,才走到台前的女孩子的前程。
沉默片刻,汤斯淼抬眸,看了眼余泽新扎眼的白色头发,停留两秒后,又将目光落在被打了四个耳洞的耳朵上。
几秒后,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你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美国上学期间,余泽新没少被汤斯淼管教,她这说话语气一凶,多少有点发怵,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不帅吗?”
这问题真是给汤斯淼问住了,怔了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哪怕余泽新说的是关你屁事,她的心情都不会这么复杂,偏偏他说的是这种无辜又单纯的反问,似乎一下子就让她成了坏人。
汤斯淼想起些久远的记忆。
二零一零年初,那时候她去医院检查,正好碰上了去找温静华的余泽新。
无聊的小护士聚在一起聊天,谈论到他上的国际学校,一年的学费就要二十几万,正好被她听了去。
现在去回忆那时候的心境,多少会有些失真,唯一能确定的是,汤斯淼当时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十岁的小孩子对人没什么防备,只几句话,汤斯淼便把他的信息摸了个底朝天。
说起来,当初她之所以那么执着的向往海外,除了老师和大学同学们的念叨外,不免还掺杂了些,对这个温静华小儿子的嫉妒与不甘。
如此想来,她和余泽新真是没什么变化。
一个一如既往的单细胞,一个从始而终的心眼多。
汤斯淼自嘲地笑笑。
见两人谈话有冷却的迹象,站在一旁观战的余泽远终于出声介入:“进屋吧。”
然后,他轻咳一声,张开双臂,将手搭上余泽新与汤斯淼的肩膀,拥着二人在胸前,推动着往屋里走。
汤斯淼偏头看了余泽远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他的姿势走了下去。
其实她并不喜欢别人靠自己这么近,余泽远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两人说到底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些年同在海外生活、工作,联系的多,关系也算得上熟络,但当真无法像她与余泽新这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