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让她不要把炉子放到屋头里,她又忘记了。”
“什么情况?严重吗?”晏宁问。
“昨天昏迷了,又是呕吐又是吐白沫,吓死个人,今天好一点了,还是要住院。”晏国清说,“你手里有没有现钱的?借爸爸一点,今年果园收成不好,没剩下来钱。”
晏宁想到爸爸起早贪黑在果园里背着药桶打农药的场景,眼眶忍不住有些酸涩,“还有一些,你需要多少,我给你转过去,我问问公司能不能请假,明天我就回家去看我妈。”
“好,差五千吧好像是。”晏国清的声音带着愧疚,“是爸没用,赚不到钱,还得连累你。”
“不会,我现在的工作挺能赚钱的!你放心好了。”晏宁红着眼睛小声地说。
为了不让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哭腔,她慌慌张张地要挂电话,“不说了,我们公司还有事,先挂了。”
“好,你好好工作吧。”晏国清的声音也略带颤抖。
晏宁默默打开那个海外购物网站,点进订单,按了下退款,然后转了一万块钱给她爸。
她呼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特别难受。
这种被拉回现实的感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到了,有些东西她好像生来就不配拥有。
所以,她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却始终做不到像Mia姐那般大方自信。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底气就是原生家庭所给予的,从小就在优渥条件下长大的小孩那种轻松拿捏的配得感,是晏宁永远也学不会的姿态。
她请假回了趟老家。
杨真真看她没来,还特意跑过来问她是因为什么。
晏宁没说具体的情况,只是告诉她家里人有点身体不舒服,实际上煤气中毒的危险程度已经到了差点丧命的地步。
晏宁老家的房子小,炉子平时不会放在卧室里,但是她妈妈为了省那一块煤球,打算晚上起夜的换上,然后烧水,这样就不用早上起床再去换了,还能多烧一壶水,就把炉子直接放到卧室了。
还好被住隔壁的爷爷及时发现了,闻到屋子里一股怪味,这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看着病床上不停咳嗽的妈妈,晏宁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得了流感,妈妈带她去小诊所挂吊水,那个时候她也是不停咳嗽,妈妈就站在她身后轻拍她的背,问她好点没。
于是,晏宁抬手轻轻拍打她的背部,握着她的手,“妈,我请了三天假,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来照顾你。”
看着妈妈头顶几缕灰白的发丝,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已经五十多了,时间好快,她心里一直还觉得自己是刚毕业的小女孩。
“你去哪了?”江曜发来消息,“怎么没回来?”
晏宁回复他,“我回老家几天。”
“那什么时候回来?”
“大大后天。”晏宁说,“这几天记得丢垃圾。”
“六号是吧,我去接你。”
看着信息最后的这四个字,晏宁突然觉得莫名有些安心。
临城对于晏宁来说,是一座没什么归属感的城市,她只是个外乡人,就算是在临城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每个月按时上交社保,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跟这座冰冷的城市有什么实质上的联系。
但是,有人接她,有人在等她回去。
第一次,她感觉到,这座城市有了那么一点温度。
“好,到时候我告诉你。”晏宁说,“我给你带我们这边的特产。”
“辛城也有特产?是什么?不会是辣椒酱吧?”江曜问。
“你怎么知道?”
“听说你们那边吃辣挺猛。”
“对,还有我妈亲手卤的鸭头鸭掌,挺好吃的。”晏宁问,“你能吃辣吗?”
“还行。”
一般说还行的人,都很能吃辣,晏宁笑了笑,随口说了句,“下次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