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里,老皇帝的耳目众多。 玉柱是外臣,确实不方便和魏珠直接联系。 一直以来,暗中联络魏珠之人,便是小太监杜林。 玉柱有的是银子,杜林每月的活动经费,至少在五百两以上。 在园子里,规矩不如宫里那么森严。 太监们闲来无事,聚一起耍钱,吃酒,讲古,也是常有之事。 杜林得了玉柱的亲传,从来都是避开大太监本人,而和他们的徒子徒孙们打得火热。 宫里的事儿,向来都是欺上不瞒下。 实话说,园子里有多达上千名太监、宫女、嬷嬷和姑姑,瞒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柱在内务府里,因为从不乱插手的缘故,名声倒也颇佳。 更重要的是,总理畅春园大臣兼清溪书屋都总管,实际上,掌握着园内所有太监和宫女们的生杀大权。 谁敢得罪玉柱,那简直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别的且不说了,御前副总管王朝庆的屁股蛋子被打烂了。他至今趴在床上,无法下地活动,便是最鲜明的例子! 老皇帝既然暗示了,要整朱轼的门生谢意诚,玉柱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出头当这个恶人。 替君父分忧,玉柱这个宠臣,责无旁贷也! 这一日,玉柱把曾在都察院任职的刘瞰,叫到了府里。 刘瞰,原来是正六品的钦天监监副,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即使刘瞰是妥妥的自己人,玉柱的嘴巴依旧极紧,丝毫也没有透露出,老皇帝想整谢意诚的意图。 刘瞰是靠着玉柱的提拔,才有了今日之荣耀和地位。 不客气的说,急玉柱之所急,乃是他的本分。 听说玉柱盯上了谢意诚,刘瞰马上意识到,姓谢的上次第一个出面弹劾玉柱,这是打算狠狠的出手报复了。 “回宗主,门下有个好友,名唤赵德山,现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据门下所知,赵德山和谢意诚恰好是进士同年。”刘瞰眯起两眼,小声介绍说,“以门下之见,若想顺当的收拾了姓谢的,由赵德山引其入瓮,方为上佳之选。” 玉柱不由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刘瞰这家伙,真的是一肚子坏水啊! “嗯,此事若成,你便替我许了赵某人,允其入我门下。”玉柱不等刘瞰提要求,康慨的给予了承诺。 刘瞰当即笑了,勐夸玉柱:“宗主果然明睿,想那赵某,定以入了宗主您的门下为荣。” 不开玩笑,满朝的文武大臣,除了缺心眼之外,谁不想躲到玉柱的羽翼之下? 只是,玉柱从不结党营私,即使想入其门下,也找不到合适的途径。 年仅三十一岁的实质首相,赵德山如果不赌上身家性命的站队过来,那才是脑子有病! “老刘,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若成,我保你顶子变红。”玉柱的用人原则,向来都是有赏有罚。 罚得狠,赏得也重,这样才能服众! 刘瞰听了顶子变红的承诺,不由长揖到地,异常虔诚的说:“门下多谢宗主的提拔再造之恩。” 在大清朝,只有二品以上的部院高官或是封疆大吏,才有资格戴红顶子官帽。 晚清最厉害的红顶官商盛宣怀,真正做到了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即使大靠山李鸿章已死,盛宣怀依旧先后被提拔为正二品的工部左侍郎、邮传部右侍郎,以及从一品的邮传部大臣。 晚清的另一位红顶大商人胡雪岩,靠捐纳才得了个二品红顶子的虚衔而已,完全无法和实权在握的盛宣怀相提并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