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是爵位,上书房总师傅和南书房行走,都是差事。 有爵位,只代表每月可以拿固定的禄米而已。 有差事,才是硬道理。 按照惯例,上书房总师傅,都是朝廷重臣的兼职,并不需要每天去教学生们读书。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玉柱可以天天睡懒觉。 老皇帝在哪里,南书房大臣们,就必须跟到哪里。 所以,不去上书房的时候,玉柱便带着晴雯和抢来的女人们,一起住到了畅春园边上的淑春园。 淑春园,在乾隆朝,有个异常响亮的名字,十笏园。 十笏园,和中堂之赐园也。 老皇帝搬进了畅春园之后,一直待在清溪书屋里。 这么一来,南书房大臣们也就待在一墙之隔的竹屋内,随时随地听候老皇帝的召唤。 老一辈的南书房大臣,死的死,贬的贬,致仕的致仕,已经不剩几个了。 在现任的南书房大臣里,年纪最轻的玉柱,反而资格最老,地位最高。 其次,便是礼部侍郎兼南书房行走的张廷玉了。 比较有趣的是,满洲首席大学士嵩祝,却不是南书房大臣。 老皇帝还是要脸的。玉柱能够进汉臣们扎堆的南书房,主要是,他中了状元,底子硬,压得住阵脚。 嵩祝,就属于是典型的八旗子弟了。康熙九年,他仰仗祖荫,袭的镶白旗满洲左领。 然后,在老皇帝的赏识下,嵩祝步步高升,直至爬上首相的宝座。 值得玩味的是,嵩祝花了四十二年之久,方才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反观玉柱这家伙,从康熙四十五年开始进入朝堂,迄今为止,只花了十四年的时间,已是次相。 没办法,在大清朝,若想飞黄腾达,必须简在帝心啊。 玉柱心里有数,老皇帝安排嵩祝在他的头上,就是想压制他的权势。 所以呢,自从回京之后,玉柱非常知趣,从来不在内阁大堂那边露面。 既然不掌权,又何必去惹那些腥骚呢? 地位高,自然有地位高的好处。 竹屋里,最好的位置,顺理成章的被玉柱霸占了。 张廷玉都不敢和玉柱相争,新来的南书房大臣,谁敢造次? 如今,玉柱在南书房里的处境,和退居二线的老干部,颇有相似之处。 领着双俸,晚来早走,百事不管,任由张廷玉当家做主。 时近午膳之时,小太监秦定哈着腰,凑到玉柱的跟前,小声禀道:“禀爷,御膳房的刘尚膳,命人来请您的示下,午膳打算在哪里用?” 老皇帝常驻于畅春园之后,园内的御膳机构,就和宫里不同了。 畅春园的膳食机构,统称为御茶膳房,下设御膳房、内膳房、外膳房和皇子膳房,及御茶房、清茶房和皇子茶房等等。 其中,内膳房负责太监们的用餐,外膳房负责大内侍卫们的用膳。 按照规矩,南书房大臣用膳,都归外膳房负责。 只不过,老皇帝知道玉柱的嘴巴刁,怕他吃不惯外膳房的伙食,特意吩咐了下来,玉柱的日常膳茶,均由御膳房和御茶房供奉。 玉柱端起茶盏,瞥了眼秦定,忽然一笑,澹澹的问他:“刘尚膳塞了多少银子?” 秦定早就习惯了玉柱的脾气,赶紧陪着笑脸,深深的哈下腰,小声说:“回爷,刘尚膳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 玉柱点点头,当面说实话的,都是好孩子,就不罚了。 “嗯,尚膳副出了缺,刘尚膳这是惦记上了那个令人眼馋的好位置啊。”玉柱放下茶盏,吩咐道,“不过嘛,刘尚膳的银子,格外的烫手,不好收啊。” 秦定深深的哈下腰,战战兢兢的说:“那小的赶紧去退了?” 玉柱点点头,说:“习惯要好,办不成的事,就不能收人家的银子,懂么?”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秦定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 到了手的银子,又退了回去,搁谁都不太可能心服。 玉柱提笔写了张条子,轻轻的推到秦定的跟前,澹澹的吩咐说:“你拿着条子,去找晴姨娘,让她从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出来。晴姨娘若是细问了,你就说,是你办事得力,我特意赏给你的。” 想当初,玉柱兼任镶黄旗满洲领侍卫内大臣的时候,内务府派来伺候他的小太监,就是秦定。 换句话说,秦定并不是老佟家的家生子奴才,至今依旧隶属于内务府。 “爷,这哪里成啊?”秦定连连摆手,没胆子要玉柱的银子。 玉柱故意把脸一板,沉声道:“我赏出来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要识抬举,去吧!” “嗻。”玉柱来硬的,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