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炳是玉柱的启蒙恩师,整个京城里,谁不知道呀? “哦,原来如此啊。”泰德这才恍然大悟,不由感叹道,“你们汉臣的弯弯绕实在是太多了。” 说完后,泰德忽然察觉到失言了,赶紧红着脸,起身解释说:“柱爷,对不住了,下官绝无不敬汤公之意。” 汤炳不过是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尹罢了,泰德怎么可能在乎他呢? 泰德是担心得罪了玉柱呀! 玉柱摆了摆手,说:“泰公,俗话说,江湖无大小,咱们各交各的。” 这个才是正经话,泰德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几个人一起出去,把张冲迎进了公事厅,重新论座次上茶。 张冲是玉柱的师长,自然应坐首席。可是,张冲哪里敢拿大呢? 大家拉拉扯扯的,说了好半天,还是玉柱发了话,张冲才敢坐到了首席。 张冲此来,也就是借机会见见玉柱罢了,没啥正经事。 几个人在公事厅里,你一言我一语,聊聊科举趣事,谈谈巷间密闻。 时间过得贼快,眨个眼的工夫,刑部衙门里敲钟开午膳了。 对于这些堂官们而言,下午基本上都属于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既然撞上了玉柱,谁会傻到把他往刑部的食堂里领呀? 结果,几个人一商量,一致决定,致美楼订座儿。 等酒足饭饱,从致美楼里出来,玉柱掏出怀表一看,好家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钟了。 合着玉柱今天出门后,半点正经事没干,光是会会友,聊聊天,喝点小酒,就混到了黄昏时分。 哎,当官,尤其是当到部院堂官之后,小日子真叫一个滋润呐。 没办法,大清的官场规矩,就是如此的繁琐,礼数不到,很容易无缘无故的得罪人。 如果,当今圣上不是康熙,而是崇桢,玉柱今天干的事,和东林党他们也没有两样了。 进士出身的官员们,非常容易因为座师啊,同年啊,同乡啊,凑到一块儿,拉帮结伙。 大明如此,大清依旧如此。 只是,大清的实权,始终掌握在旗人的手心里。汉臣们的所谓结党,才没有闹出大乱子来。 必须承认,鞑清政权,乃是几千年皇权专制的最高峰,非常之成熟。 如果不是欧洲搞了工业革命,利用大航海的军事成果,四处殖民,大清很可能有五百年以上的基业。 大家分手之后,玉柱坐轿回了隆府。 因为,玉烟的婚事,必须隆科多回来亲自主持。 第二天一大早,玉柱带着全家老小,去西直门外,迎接隆科多的归来。 时近中午,文渊阁大学士兼川陕总督隆科多的仪仗,珊珊来迟。 玉柱带着一大家子,给隆科多和李四儿行了礼后,隆科多捋须一笑,得意的说:“我阿玛曾经当着老大和老二的面,说我将来必是败家子。哼,现在呢,我成了隆中堂,你成了柱爷,我阿玛彻底的看走了眼啊。” 咳,隆科多当众说佟国维的闲话,玉柱这个晚辈,自然不好插话了,只能陪着傻笑。 不过,玉柱心里有数。佟国维还真没有说错,历史上的老佟家在隆科多的手上,真的败了家,从此一蹶不振。 隆科多不能直接回府,必须递牌子进宫陛见后,才能回府和家人团聚。 父子两个,于是分道扬镳。玉柱陪着李四儿,回了隆府。 李四儿一回家里,就钻进了玉烟的闺房里,和女儿两个抱头痛哭。 “我的儿啊,你马上要嫁人了呀,我好舍不得你呀。”李四儿抱着玉烟,一通乱叫,令旁边的秀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