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后,玉柱径直坐到了大堂正中的虎皮帅椅之上。 大热的天,椅子上铺了张虎皮,岂能不烧屁股? 后来,玉柱才知道,这张虎皮帅椅,是托合齐喜欢的派头,由隆科多延续了下来。 众人以为,玉柱既是隆科多的儿子,本着子承父业,三年不改父规的逻辑,大家也就没敢拿掉那张虎皮。 “标下拜见玉帅,请玉帅大安。” 以八旗左翼尉德昌为首的部下们,正式行了堂参大礼。 在八旗军营之中,一直残留着奴隶制的流毒,堂参也分为好几个层次。 左翼尉和右翼尉,因是正三品军职,地位较高,只需作揖拱手即可。 正四品的步军协尉,则需要长揖到地。 自正五品的步军校以下,就都需要打千行礼了。 至于,单膝跪地,其实是心腹部下们,或是犯错者,额外加的戏,大清会典里并无此规定。 当然了,这是和平时期的礼节。 临战之时或是重大事件发生之时,为了突出步军统领的权威性,不管是谁,都需要打千行礼。 托合齐和隆科多,都是实缺正任的正二品步军统领,他们的补服和顶戴,都天然具有可识别性。 玉柱不同,他只是署理步军统领,本缺还是正三品内务府总管。 为了让部下们更好的区分,谁才是步军统领,玉柱今天是一身伯爵的打扮。 红宝石的顶戴,上缀两颗东珠。石青色的补服,前胸后背,各有一条四爪正蟒。 步军统领衙门里,有资格戴红顶子的,唯有玉帅也! 一目了然,绝不可能认错了! 玉柱第一次来衙门里,也不想给大家玩什么下马威的把戏。 不说别的,就冲他指挥几百人,正面击败了七、八千蒙古铁骑,就足够夸耀好一阵子了! 善战之帅,自有赫赫之名,无须节外生枝的所谓立威。 “都坐吧!”玉柱很客气的让了座。 实际上,在玉柱的跟前,有资格落座的也就两个人而已,八旗左翼尉和右翼尉。 其余的人,包括步军协尉和两个总兵在内,不好意思了,您呐,就老老实实的站着吧。 第一次到衙,玉柱主要是想认识四个副手。 左翼尉德昌,右翼尉隆兴。两个绿营总兵,一个叫刘骅,一个叫张幽。 至于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和守备,就太多了,玉柱也没打算和他们一一见面。 散了堂之后,玉柱叫来了衙门里的堂郎中伯珍,仔细的交代了几件大事。 为首的一件,便是任命哈哈珠子牛泰,为正五品的步军校,负责亲兵戈什哈们的管理。 其次,玉柱的弓马教习师傅,拜兴被委任为提标中军的参将。 没办法,玉柱直属的提标中军,至关重要,不可能一直交给罗兴阿去管辖。 至于,玉柱的心腹,一直追随于左右的文德纳,则被题补为伯珍的副手,成了统领衙门的员外郎。 这三个人,都是玉柱已经奏明了康熙,并得到了允准的常规人事安排。 玉柱的奏折里,和康熙解释的很清楚,若要肃清托合齐的流毒,他的身边必须用几个自己人。 一任统领,一任僚属,乃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玉柱又不是刚上任,就要动左翼尉和右翼尉,康熙自无不允之理。 等伯珍退下后,文德纳和往常一样,亲手拿着湿抹布,替玉柱擦拭干净了书案,又亲手沏了一壶碧螺春,倒了一盏,双手捧到了玉柱的跟前。 “东翁,请用茶。” 文德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