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的当天,才二更天,玉柱就早早的起来了。趁他梳洗的时候,吴江和寒霜对着列好的单子,仔细核对考篮里的物品。 “貂皮大氅,毛笔五支,砚三方,煮鸡蛋十只,小炉子,银霜炭,拉肚子的药,佛香,塞耳朵的棉花……”寒霜和吴江一连核对了三遍,这才罢休。 直到玉柱登车出府,隆科多和李四儿始终没有露面,大概是怕增加他的心里压力吧? 马车抵达顺天府贡院的时候,大门前,已经挤满了参考和送考的人,至少有五、六百人之多。 什么时候,会读书的旗人,居然有这么多了? 寅正四刻,顺天府贡院里,鸣响了信炮声,考生开始入场。 考生入场的顺序,自有定规。按照满洲、蒙古、汉军的顺序,满洲正黄旗最先入场,其次是满洲镶黄旗,依此类推。 因旗分非常靠前,入场很早,玉柱接过吴江提着的大考篮,整理了下衣帽,就朝贡院的正门,大步走了过去。 为了防备考生作弊,看守贡院的兵丁,都是刚从荆州调来的驻防八旗兵。 轮到玉柱的时候,负责检查的兵丁,可不管他是老几,衣物全部抖开,鞋子脱下检查,考篮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玉柱带的小炉子,幸好是特制的,可以随意的拆卸组装,不然的话,就没办法使用了。 最后,搜身的时候,玉柱被摸的有点痒,忍不住笑了。 “不许笑。”带队的千总,厉声喝斥玉柱,“再笑,就滚出去。” 不得不说,哪怕是旗人的考试,规矩还是极其严苛的。 经过仔细的检查之后,玉柱进了贡院,在一排严阵以待的笔贴式那里,确认了祖孙三代的履历,核对了在旗的身份,又被抽查了几个家中旁支的亲戚,这才拿到了号舍的数码:甲字第二排第十五号。 在兵丁的指引下,玉柱顺利的找到了号舍。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号舍,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鸽子笼而已。 号舍,仅宽四尺,三面被青砖彻底封死,敞开一面朝外,没有门和窗。号舍里,就搁着两块木板,合拢到一起可以当床。拆开来,一张板充书桌,另一张板当椅子。 除此之外,号舍里,再无旁物。 时间还早得很,天寒地冻,冷得发抖。玉柱将两块木板合到一起,裹紧硕大的紫貂毛大氅,缩到墙角,闭目养神。 考生的入场检查,颇为耗费时间,不趁这个时机,养精蓄锐,更待何时? 冷天考试,必须带毛皮大氅之类的御寒物,这是汤炳特意叮嘱的要点。 原因很简单,所有棉麻绸制品的衣物,很容易夹带,一定会被兵丁们彻底拆开来。 毛皮大氅,只要不做夹层,就不需要拆开,还特别保暖,适合裹着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玉柱迷迷糊糊的听见信炮声,紧接着,兵丁们齐声呐喊道:“锁院喽,锁院喽!” 按制,贡院大门锁了之后,中途不得擅自开启,直到考试结束。 考生进了号舍之后,不得擅离,考题由监视的兵丁领取,分别发给考生。 提学御史,领着考官们,拜过孔圣之后,又走了诸多繁琐的程序,这才把考题下发。 玉柱看清楚考题之后,不由微微一楞,原本只需要做“四书”文一道,如今却加了经题一道,五言六韵诗一首。 不过,汤炳早有准备,提前让玉柱写了两百多首不同题材的五言六韵诗,又经过了反复的修改,再完全背下来。 汤炳曾经说过,格式化的考试,总有规律可循。即使押不对,只要背熟了,总可以做个参考吧? 说是一天的考试时间,其实对于早有准备的玉柱来说,简直充裕的不行。他完全可以反复推敲修改,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