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于亲手推自己入火坑。
利弊显而易见,江别吟心中如明镜般透彻,明了第一种选择对于刚进府的她而言最为合适。
但,不管如何说服自己都不愿意选一啊。
江别吟抬眸,含笑打破此间寂静的氛围,“是,我昨晚遇见了流匪。还想着今日大娘与母亲为迎接我回府必忙碌许久,不宜再为我忧心,便想着明日再言,没想到大娘已经知晓。”
站在不远处观望的碧珠听到回答后满意地点点头,朝身后的赵嬷嬷比了个手势。赵嬷嬷了然地点点头,趁院内众人各怀心事时朝外溜去。
大夫人倒抽口凉气,千言万语欲出口相问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她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
但两嬷嬷那样保证,作为当家主母,她到底该仔细问问,免得到时候嫁过去出纰漏,连累侯府其他姑娘。
可事关姑娘家名节,怎么问都是失礼,她可不想做恶人。
“母亲。”见半晌都无人说话,江芝兰着急地催促道。
大夫人伸手作嘘声状,转身挽过卢仙仪的胳膊,附耳悄声道:“此事是二房家事,阿吟她终究是你的女儿,你来问最好。”
卢仙仪默不作声地往前迈一步,算作应了。“你刚回府,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但有一事不可不问。昨晚你的名节是否……”
“没有。”江别吟浑身冰凉站于庭院之中,熏人的暖阳照在她的肌肤上,激不起一点暖意。
不是为此话题而觉羞惭,只是因自己的母亲公事公办的语气。哪怕是她遇见流匪也得不到她一句关心吗?
“我知道这事很难说出口,不如让人……”
“母亲。”江别吟再次打断卢仙仪的话,“敢问大娘与母亲不觉得流匪之事甚为蹊跷吗?京都附近竟有流匪逃窜。潜入客栈之时掌柜不知,护卫不知,唯两位嬷嬷知晓,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嚼舌根。”
“江别吟,说这么多做什么,想遮掩什么,答了二娘的话便是。”江芝兰咬紧下唇,回呛味十足的话语倒显得有些心虚。
大夫人狐疑地朝自己女儿看去,见她回避自己的视线后转瞬便明了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当真愚蠢,一个长年待在乡下的农丫头能有什么威胁。手段也拙劣的紧,处处透着破绽。
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不管做了什么都是要护着的。
因此大夫人再次开口,已是一锤定音,“阿吟,我知你心里不快,想拼命遮掩,但事情已经发生。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我与你母亲改天再来。”
“大夫人平日里便是如此掌家的吗?视疑处若无物,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推过,硬生生把罪名安于晚辈头上。若她再强行狡辩就安她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算盘打的真好。可怜我家姑娘从没见过此等无赖之人,白说出一番辩解之词。”
碧珠自屋内走出,朝大夫人盈盈一拜,礼数周全。
此话处处在大夫人的心窝上,她不得丈夫重视,平日里最怕旁人议论她治家不公。
可她这番话又全无指摘之处,只能斥道:“一介奴婢安敢在侯府撒野,我这就将你发卖了。”
江别吟暂且收起心中苦痛,上前一步挡在碧珠身前,“大娘,她是我的奴婢。你若硬要将她发卖,不怕旁人议论你联合女儿排挤我这刚回家的可怜人?”
大夫人万万没想到江别吟刚如此强硬地回怼她,完全维持不住脸上的温和气度,气愤地一甩袖子,连说三声好好好。
“大夫人既要问流匪之事不如唤两位嬷嬷进来,来与我家姑娘对对细节。刁奴空口污蔑主子的事也是有的。”
大夫人冷哼一声,算作同意。
那俩嬷嬷就在外面,不多时便进入院内,一见碧珠便全身发抖,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没命的磕头。
听闻碧珠询问不仅立马承认在大夫人与江芝兰处说的是假话,还供出江芝兰的计谋,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