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平日里和善可亲,阿谷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动气的模样,真生气了她也不敢问,只敢从平安那旁敲侧击。
听了个大概后,阿谷顿时理解了十八,换了她也要被气的半死,怎么会有人放着亲生儿子不管,把自己哥哥和哥哥的儿子供着的?
夜里赵璟回来后知道了此事,面色阴沉,下令下一回刘太妃再敢前来,只要踏足西街,不必留情,只管把人赶走。
赵璟原先并未打算插手刘氏的贪污案,可是刘太妃不信他,既然如此,他便遂了刘太妃的意思。
贪污案可大可小,但收到靖王陈书的廷尉司不敢懈怠,将审理提上日程,□□贪污受贿达数万两黄金,没想到继续往下查牵连越广,款项复杂多如牛毛,其中不少款项原本要拨往军营,少不了上下官员沆瀣一气,最后抽丝剥茧,竟然直指上头那位。
廷尉司不敢查,赵璟就帮他们查。
皇帝病重,近来更是迷恋起了打坐吐纳,对此深信不疑,殊不知是药效强撑着,回光返照罢了,他无心管理朝事,将此事全权交给赵璟打理。
没几日,京中便传来一件大事,当今太尉程太尉被抓了,此事连城中百姓都有耳闻。
街头巷尾,酒楼茶馆中无不在谈论此事。
“老朽总以为官官相护,没想到......”
“是因何而被抓的?”
“听说是私吞军饷。”
“你少说了一个,我远方表舅家有人在朝中当差,亲口告诉我,还有人命呢!”
一听到和人命有关,听的几个人来了兴趣。
“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啊?”
“四年前有几个外地的百姓进京告御状,他们来到京城之后平白无故就失踪了......”
此事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前几年颁布了新的税收法,为了抑制盐收和盐商,丝绢盐铁一并以卖出的量来收取税,商人从中取利,以丝绢替代盐铁,从中牟利,但此事极易被察觉,就需要疏通关系,于是官商相护。
兆国对丝绢的买卖以布匹的大小来计量,其中有大可做文章的地方。盛产丝绢的地方被迫强收民工,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大量生产之后所取暴利,那些官商尝到甜头,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以棉麻代替丝绢,其中的利润更大,他们渐渐把注意打到了军需上,以次充好,使的那批士兵的棉服和布甲全是劣质品,数以万计的官兵被冻死或是被敌人杀死,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军需出了问题。
其中牵扯最甚的莫过于幽州,陇西,羌乌三地。
“难怪啊,我说靖王殿下英明神武,前几年不该如此埋没,原来是军需出了问题,那可不是以一当百?”
“这次可是靖王亲自查案,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此事复杂就复杂在牵扯在其中的不仅有朝中高位多达数十人,还有各地的商人,军营,甚至是税法,若非税法出了问题,何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赵璟本来并不想这么早将丝绢案的始末公开,刘氏那边更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可是刘太妃手伸的太长太宽了,他索性将此事一并公开。
程太尉被幽禁,等他收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前来府上的不再是阿谀奉承的谄媚之人,而是来捉拿他的官兵。
各地风声鹤唳,抓的抓,杀的杀,仅仅一个月便有数百位官员或贬或罚,上万人受到牵连,数千人斩首示众。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刘太妃眼看着那一群强盗闯进她的宫中,将玉器珠宝搬空。
眼看宫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刘太妃怒不可遏:“你们胆敢如此无礼!来人呐!来人呐!”
“太妃娘娘,别叫了,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为首的太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刘太妃:“奉命?奉谁的命,为何不是苏博海来?”
“苏公公要照顾皇上,哪有功夫啊,奴才是奉靖王殿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