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目光，掩饰般心虚地咧了咧嘴。

糟糕，被抓到了！

那么匆匆的一瞥居然也能被看到！

“嘿嘿，没事没事，看看你恢复的如何，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人走到门口，平安转过身来，掩饰般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王爷也不让啊！”

十八脸色煞白，她知道平安是看见了。平安看见了，那么赵璟肯定也看见了，那赵璟知不知道她的这只眼睛代表什么？

她试图宽慰自己，赵璟只有之前短暂地在幽州停留过，应该不知道她的这只眼睛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就算是女金的百姓也不一定知道，更何况是赵璟呢？

可是......万一呢？

现在不知道，等到了关河呢？等上了前线呢？

“你......你没事吧？”

十八听不见平安的声音，满脑子都是赵璟看到了她的眼睛这件事，心中仿佛惊涛骇浪席卷而过，难以平息，连平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十八惴惴不安，一夜心神不宁。

夜里，外头忽而响声大作，十八本就没有睡觉的意思，这下被惊扰，更是心头繁琐，她披上外套下了床，走到床边。

楼下，平安正在向店家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走水了，乖乖，烧的可厉害了！”

店小二从旁边路过，他刚从外头回来，满身风霜，见状搭话：“是那个......什么......什么楼！”

店家会心对视：“醉红楼！”

“对对对，全都烧没了，人都烧死了，一个都没逃出来，吓死个人！”

平安心底一惊，那不正他们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么？

“没人救火吗？”

“救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水了，打更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哎呦，闹成这样，今晚甭想睡了......”店家骂骂咧咧地埋怨着。

十八浑然惊愕，什么也听不见了，本就伤重失力，踉跄两步靠到身后的桌子边。

当下也顾不上身上有伤，穿上衣服就要出门，动作间肩上的伤口渗出血迹来也毫不在意，她走的匆忙，平安远远只看到飘过去一截衣带，等上了楼，看到敞开的房门才意识到刚刚那截衣带是十八的。

十八一个人去了醉红楼，此时火势已经被扑灭，官差还没来，街上看热闹的人有三三两两，交谈声不绝于耳，集中在街口，这么大的火，除了救火的零星几个人，其他人不敢靠近，远不能和白天的热闹相比，加上有夜色遮掩，十八一路绕到后巷那条路都没有被人看见。

醉红楼房梁倒塌，周围乌烟瘴气，成了一片废墟。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烧的焦黑，面目全非，十八步履蹒跚，哆哆嗦嗦地在房梁底下找到了三娘的尸体，还好尸体没有烧的不成样子，还算完整，十八才能一眼找到。

十八颤抖着抹去三娘脸上的灰尘，露出底下未施粉黛，清理绝伦的一张脸来。

十八几乎要站立不住，想把人扛出来，但身上没有力气。使不上劲儿只能眼睁睁由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吟。

她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

就在十八无能为力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双臂膀揽住她的后背。

她回头一看，竟是赵璟。

“爷.......”十八沉坠的心口像找到了拖板，她揪住赵璟的袖子，哀求道，“您把她带走，别让她死在这......十八求求您......”

赵璟蹙着眉头将十八搂进怀里，他低头扫过地上的尸体，应允道：“好，我答应你。”

在官差到来之前，废墟里再无他们三人的身影。

十八伤势未愈又真情实感地哭了一回，几乎要晕过去，强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