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柠这个‘寒酸’的小根据地离开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放话让纪柠等着。
当然,纪柠是不吃她这套的,她朝谢思晓摆摆手,正眼都不再给一个,留个后脑勺让她自己体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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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斐在车上小憩了片刻,等到意识回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被甩在车后的路灯不知疲倦地扫过他的脸庞与眉眼。
他稍坐直身体,习惯性地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新消息。
其中一条是来自于纪柠的,对方发来的短信里还附上了一张自己与甜点的合影,非常朴实无华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
“谢谢老板的甜点~!今天剧组的人都沾了你的光啦,这还是我第一次请客呢,为了感谢老板的破费,这周末的家宴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只要您一声吩咐,我绝对指哪打哪儿![爱心][爱心]”
就连温知斐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看见这几行字的时候,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眼底的笑意则在视线停在那两个表情符号的时候变得更深。
他点开那张照片,看上去应该是她助理帮忙拍的,匆匆忙忙,没讲究什么角度和构图,将她和身后那张折叠桌和其他杂物一起纳入了镜头里。
纪柠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齿,脸颊的小酒窝软软地陷下一个弧度,鬓边发丝被风吹得有点乱。
这张照片就像是无意中被截取到的关于她生活里的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瞬间,哪怕是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地方,纪柠跟他也像是在生活在两个世界。
温知斐的视线在照片上停了几秒,笑容渐收,切出去看邮件。
他播放音频的时候没有避讳在前面开车的阮河,所以当这位兢兢业业的助理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从老板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冷汗都快滚下来了。
特别是在阮文跟纪柠说起有关于老板家里那些事情的时候,阮河差点就把车停在路边,跑去后排给温知斐下跪求饶了。
但还好他忍住了,像做贼似的疯狂往观察镜瞄,每次扫过去的速度都非常快,生怕在镜子里跟温知斐对上视线,胆战心惊的程度远超过他有生以来任何一次惊险时刻。
好在温知斐的耐心不错,他半垂着眼,半张脸掩在黑暗里,没什么表情的听完了整个录音。
当纪柠最后那几句哽咽着说的话顺着话筒流淌在车里的时候,阮河才明白妹妹将这份录音传给温知斐的用意。
阮河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温知斐的神色。
温知斐的沉默让他刚刚才松下的那口气又重新吊了起来,越是没有反应就越是危险。
老板平时的确很好说话没错,可那也是要分情况的,但凡是触了他逆鳞的人,很少有见过能够全身而退的。
温知斐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太多,更没有心思去追究将这个不算是秘密的事实抖在纪柠面前的人。
平心而论,阮文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虚构的成分。
温氏自创立以来最大的危机,就是由温知斐一手促成的。
他设下了圈套,利用温明飞憋着一口气怕丢老脸,又要与他斗法的心理,将这件事情越闹越大,到几乎收不了场的程度。
从一开始,温知斐的目的就不是从温明飞手里夺权那么简单,坐上他的位置只是达到目的前的一环而已,他为此筹谋许久,最终也得偿所愿。
而至于他的母亲,正如阮文所说,她的确是自杀的。
温知斐记得,她临终前很痛苦。
这种痛苦一并留给了她的孩子,直至今日仍在时时刻刻地影响着他。
就在阮河脑门上的冷汗再次冒出来的时候,坐在后排的温知斐终于开了口,“……阮河。”
阮河一个激灵,“在!老板你说。”
温知斐半开玩笑道,“如果我说要将原本给她的东西再加一倍,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像只有这些东西能够拿得出手?”
阮河哑然,“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