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口齿不清地喊道:“服勤,父勤,救……”
后面的话未出口,他已经被很懂得掌握时机的卫兵捂嘴拖下去了。
看着儿子如此,吕不韦心里也不好受,但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儿子,执着地看着嬴政,“王上……”
嬴政转头看向他,“相国是觉得寡人罚轻了?唔,好像是如此,相国也懂秦法,不如说说该如何罚?”
对方的语气很闲适,眼神也是轻松的,但这一刻,吕不韦突然便从对方漆黑的瞳眸里看到了什么,那是不容人侵犯的君主之威,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的绝对强势。
想到这里,吕不韦已经开始不寒而栗,他的拳头慢慢攥紧,回话时也未松开,“王上,英明,此罚甚是,合理。”
短短几个字他一会儿一顿,因为每个字他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不是内心生恨,而是真正对王位上的那个人生出了惧意。
可笑活了那么多年,他竟此刻才全然明白,他走到退无可退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嫪毐要害他,而是上面的那个人早已容不下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嫪毐叛乱?他加冠之时?还是……他回秦国的第一天……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已经无力回天了,上面那位早已不是受他掌控的幼虎,而幼虎成为猛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咬断桎梏他的锁链。
而他,就是那条锁链。
吕不韦最后还是满脸灰暗地被带走了,一代权臣至此落幕,留给众人的只是佝偻着的背影。
而世间的故事从不会因为一人而停止,有人下台,便有人粉墨登场。
车筱筱还在讲扶苏的故事。
[扶苏为人仁善,素有贤名,但他也不柔弱,史书记载他刚毅而勇武,信人而奋士……]
这个评价绝对不低了,嬴政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直播间上,期间用微带赞许的目光看了扶苏一眼。
李斯也看向了个头还很小的扶苏,目光是带着敬佩的,但他的内心早已活络开来。
上次被后世之人污蔑,公子替他解了围,那日后他与公子的关系定也无比亲近,而关系的亲近是需要一个人主动的。
看来他得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赢得小孩子的欢心了,日后若是公子继位,他保两朝荣华富贵简直是轻而易举。
在场脸色最不好的反而是扶苏,一直在想从前之事的他都未注意廷尉司已经少了好几个人,感觉到父王投来的视线,他却不想抬头,因为他已经预感到后世之人会继续讲什么,不想直面难堪的他对着嬴政的方向微一拱手,“父王,出来久了,孩儿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宫。”
一听这话,嬴政的视线扫过去,“是头疼吗?”
才离开医馆不久,扶苏还没失忆,嬴政这话在他眼里就好比在问:是脑子又犯病了吗?
唇角抽了抽,他吐出一口气,“是。”
嬴政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在此等着。”说完他就命令领侍,“去将医馆的医者带来。”
车筱筱:[说了这么多,扶苏的一生也是可悲可叹的,他的命运与大秦……]
扶苏真的不想待了,“父王不必召医者前来,孩儿的情况不严重,回宫休息一会儿就好,不用麻烦老人家白跑一趟。”
“扶苏。”嬴政突然唤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沉,听着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大脑被悲伤充斥的扶苏一个激灵,连忙垂头,“对不起父王,孩儿逾越了,孩儿不该拒绝您的好意。”
听着儿子瞬间低头的话,说句实话,嬴政高兴不起来,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默了片刻才道:“先去马车里歇着,待会儿寡人带你回宫。”
只要现在不待在这里,待在屋顶扶苏都能接受,更何况马车,是以他行了个礼,“多谢父王。”
车筱筱夸了扶苏好一阵儿,接下来就该讲悲伤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