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別目光,日番谷最後則主動提出要陪伴這女孩返家。也藉由此舉,他知曉了這號稱為鄰居的住家地點。
即將入眠的夜晚,那名孩子的倩影則一直盤旋在他腦海不願降落……
那小小彎彎的野生濃眉,赭褐色閃爍如星光般的長睫大眼,鼓蓬蓬的白嫩臉頰,烏黑齊耳的短髮,身長大概只到他的手肘,算是挺可愛的女孩。只是目送她進入家門前,他恣意觀察到那戶人家內並未見絲毫燈火。
而那句『太好了』又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存在著近水樓台可以一直來串門子的意味。
經過了共享晚膳的一夜,隔天早晨再度拜訪的雛森,提著一個梧桐木箱,裡面裝了品況近全新的木蓋鐵飯釜,說是本身就閒置在家裡沒用的廚具,婆婆廚藝好,鐵製品似乎更值得長久保存及使用,便帶來了,主要是想當作謝禮。
這其中的談話間還順帶提到了,她是自己一個人住的。
單單一個小孩嗎?雖然跟他猜測的結果毫無二致,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曉得她是怎麼過日子的,之前肚子餓都跑到山上亂吃樹皮不成?
日番谷對於自兒不斷無限衍生出的擔憂想法,突然感到不寒而慄。
難道他這下是把這位鄰居當成朋友在關心了?他是能擁有朋友嗎?
後來雛森又話匣子大開地說著,在潤林安這兒自己其實有認識蠻多朋友的,但其他朋友比較年長不需要進食,況且他們的魂魄都不會飢餓,才都沒有飲食之間的交流,所以小獅郎是第一個她遇見有相同點的朋友呢。
——等等,他有沒有聽錯,她所說的也是『朋友』嗎?
雖然尚隔著半開的障子屏,但由於距離音源處不遠,所以那一字一句都甚是清晰。
尚未有緩衝時間去釐清友情的定義,之後日番谷只清楚記得,自從那天起,餐桌上多了一副餐具,多了一點米桶內的量計,多了一個女孩。頻率極高地,使屋內熱鬧起來的盛況日子變多了。
雛森總是保持著笑臉盈盈的模樣,彷彿初見時那抹與他神似的孤獨眼神,只是他一瞬的錯覺罷了。
他一度以為與她是同路人。
但實際接觸後才明白,她似乎太過炫目,太有親和力,笑容太溫暖了,跟一貫冷漠寡言的他完全相反。這樣天差地遠的倆人成為朋友有可能嗎……
聽說,培養一個習慣需要二十一天可以養成。但他此番算是悟性太高了不成?細數時日,才跟那鄰居女孩不過認識兩週而已,好像就習慣了她稚嫩的嗓音,她那如銀鈴般的笑聲,她在屋內穿梭之時為空氣帶來的波動感。
然而這都未時了,今天怎還沒動靜?不來一起用餐嗎?會不會又跑去危險的山上了?還是乾脆去隔壁看看?再等等吧。還不到動身的地步。
日番谷發現最近一些庸人自擾的思路運作異常頻繁,情緒也隨之波動劇烈。在嘆了一口長氣後,隨意下了一個結論就解決了一念之間那令他鄙視自己竟耐不住寂寞的期待。
「嗨咿!小獅郎!你躲在這邊呀!」
「又是妳……妳怎麼隨便進人家家的?」
雛森總算來了。他原先緊皺的眉間及糾結的心境頓時舒坦下來。但也由於她的嗓音並非由遠而近,而是毫無預警便直接出現在耳邊太過唐突,才導致他的應對略為慌張。
「我跟婆婆打過招呼了啦,婆婆說我以後隨時都可以進來唷。」
似乎也無需感到意外,奶奶在跟他聊到雛森時總是咯咯笑的,說這孩子很惹人疼愛,又善良貼心的,就跟冬獅郎一樣……
「我不叫小獅郎是要講幾——」
「哎——!」
不約而同地同時出了聲,但雛森的嗓音因有好奇心的鋪墊而高亢地蓋過了日番谷的冷靜抱怨。
原先在後方的身影從緣廊邊躍下後,移動到了此時位於庭院一隅的他的側邊,一臉驚奇,像沒看過陀螺似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