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滨城,天守阁。 织田信长站在阁上,眺望北方,回忆昨日合战的一波三折,心情依然难以平复。 在她身后,丹羽长秀老老实实候着,这天守阁上只有她们两个,再无旁人。 沉默半晌,织田信长转头看向丹羽长秀,问道。 “大岩山坑杀之事,你知道了吗?” 丹羽长秀沉痛道。 “真田众这群关东山野禽兽,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杀降之事,就是织田信长主动露给家臣团知道的,这会儿她明知故问,丹羽长秀不得不小心翼翼,表示一下悲愤,总是没错的。 织田信长不动声色又问。 “家中诸姬反应如何?” 丹羽长秀摇头道。 “昨日撤退急了,各军疲惫不堪,都在整顿人马,以备斯波军南下,暂时没什么大反应。 毕竟,被抓被杀的大多数是北近江众,尾张美浓武家并不在意。” 织田信长点点头。 说来也是巧了,真田信繁在贱岳大岩山之间抓到的俘虏,大多数是在真田众第一次突破贱岳之时散落的北近江众所部。 羽柴秀吉在第二次贱岳战败之后收拢泷川一益的败军,退回大岩山防线死守,然后跟随织田信长撤退回长滨城,并没有落下多少人。 真田军在贱岳,大岩山之间来回运动,与织田军几度大战。 结果,织田家自己的核心人员没被抓多少,被抓的大多是偷偷放水跑路,却因为组织混乱没能逃出山区地带的北近江众。 织田信长本就愤怒北近江众出工不出力,这次真田众替她削弱了这些墙头草,反而有利于织田势力日后取而代之,彻底控制北近江。 至于少数织田亲军也被一起埋了,只能算她们倒霉,人不多,并未引起众怒,织田信长现在最关心的,反倒是杀降背后的政治意义。 斯波义银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会不会借此下定决心,和织田家对抗到底? 原本在明智光秀的沟通之下,织田信长与斯波义银有一种隐隐的默契,那就是打归打,控制尺寸,不能失控。 老大和老二打仗,如果打得两败俱伤,最后便宜的只会是老三老四老五等等。 斯波织田两家可以争个排序,拼拼拳头看谁占据之后交往的主导地位,但对抗不能失控,不能落得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结果。 明智光秀关于源平合流的倡议,就是这一层政治默契。 斯波义银没有直接拒绝和织田信长结缘合流的可能性,这对狗男女的对抗其实是存在底线思维的。 双方可以分个高下,但不至于鱼死网破,义银输了,大不了躺下艾草。 织田信长真正要求的是什么?就是求偶权! 本质上,人和动物都一样,谁拳头硬谁就有的草。织田信长打赢了,源平合流提上日程,从此斯波义银只有她可以草。 现在织田信长打输了,最多是失去了独家草鸟权,仅此而已。 斯波家要彻底干翻织田家,代价太大,织田信长不认为义银会如此失智,把自己逼得鱼死网破。 可现实发生了大规模的坑杀俘虏之事,这就让织田信长心里多了一丝不确定,斯波义银是不是要打破两人之前达成的政治默契? 织田信长调动东美浓与南近江的驻防军,前来参加余吴湖合战的事已经暴露了,反应过来的相关地区斯波军,一定会试探反击。 在自己的后方乱起来之前,织田信长必须确定斯波义银的心思,斯波义银到底还有没有意愿继续打下去? 如果斯波义银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