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赏。 要是他以真田众屠杀俘虏为理由,拒绝恩赏,是难以服众的。真田信繁的态度又这么好,乖乖跪了一夜,更让义银找不到理由发飙。 想了一想,义银对蒲生氏乡说道。 “让那个混账东西给我滚进来,我倒要听听,她想怎么解释。” 蒲生氏乡松了口气,鞠躬之后匆匆走了出去。 义银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柴盐不进的野猴子。 当真田信繁真的到了他的面前,灰头土脸,精神萎靡,一身兜胴染血,刀枪划痕清晰可见,也着实有些可怜。 义银看着心软,硬着口气说道。 “到我面前还穿着一身重甲,装什么可怜?来人,给她卸了。” 真田信繁摇头道。 “君上,并非我故意矫情。 只是这些血都干透了,不用热水泼,是卸不下来的。况且,里面还有些连着我的伤口,现在已经结了痂,强行卸下来又要流血。” 真田信繁说得大大咧咧,义银听得心里一紧,连主将都如此凄惨,真田军上下必然更加不堪。 他沉默半晌,说道。 “你们打得很好,但这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功是功,过是过,别以为立了功就可以胡作非为。 自古杀降不祥,你一下坑杀两千余人,甚至不做筛别,连姬武士都不给一个体面的切腹,无义无礼!禽兽不如! 天下武家是一体,我反织田是为武家之未来,倡导武家命运共同体之大义。 你倒好,一样土埋两样人,有没有脑子!” 义银最恼怒的就是真田信繁玩了一手人人平等,把姬武士和足轻一起坑杀。 斯波织田之战,乃是义银与织田信长的路线之争。 义银指责织田信长破坏武家传统,颠覆武家天下,这是不容置疑的政治正确。 若是真田信繁将姬武士单独列出,给予体面的切腹,这事还能够解释的过去。 可偏偏这群山民脑子不转弯,直接把姬武士和足轻一起埋了,这可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织田家的姬武士,那也是武家,也是义银要团结的对象。 从这次斯波织田之战开始,织田家臣团中就一直存在不想和斯波家为敌的声音。 因为织田信长的利益和武家的利益并不一致,织田姬武士团对织田信长的革新政策也是多有诟病。 柴田胜家等尾张派有力武家,其实明里暗里都有消极怠工。 只是织田信长技高一筹,硬是用利益诱惑,逼着柴田胜家这些尾张武将派在越前国挡刀。 义银一直在用武家大义,分化织田家的战斗意志,增加织田信长的动员成本。 经过余吴湖合战,织田家内部肯定更不想打,织田信长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真田信繁搞了一出一视同仁的坑杀,义银能不气急败坏吗? 筛选一下很难吗?给个体面的切腹很难吗?一定要用最羞辱的办法,将高贵的姬武士和低贱的足轻一起坑杀,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面对义银的愤怒,真田信繁耷拉脑袋,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样。 骂了一会儿,义银有点累了,坐回马扎,看着这个装死狗的真田信繁,哼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要申辩吗?” 真田信繁伏地叩首,几乎是五体投地,有气无力说道。 “君上,真田众两战贱岳,两战大岩山,四次大战,死伤超过五成,军中将士无不带伤,几乎家家带孝。 她们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