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意思,母亲与姐姐可否容我一述?” 三渊藤英又想说什么,被三渊晴员拦住。 “藤英莫急,听藤孝先说说。” 细川藤孝清清嗓子,说道。 “大明某县,有县太爷爱民如子。 某日,县太爷关心全县百姓是否有干净的公用茅厕可用,便下令翌日要巡视整个县城的公用茅厕。 县太爷下令,属下官吏自然不敢怠慢,她们连夜把全县城的公共茅厕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只等着县太爷来巡查。 所以,翌日全县城的百姓都没有公用茅厕可上,实在憋不住,只只好在路边的绿化带解决问题。” 三渊晴员奇怪,问道。 “怎么会这样?不是有公共茅厕吗?” 细川藤孝笑道。 “因为县太爷不检查完,所有的公共茅厕都得候着县太爷,万一被老百姓弄脏了茅坑,那岂不是要污了青天大老爷的慧眼?” 三渊晴员有点懵。 “这大明的县太爷,就是这么爱民如子的?” 细川藤孝点头道。 “县太爷爱民如子,但官吏们也需要完成任务,这是规矩。县太爷总不能因为爱民如子,就让官吏们难做吧? 毕竟,办事的是官吏。 县太爷要是不照着规矩来爱民如子,官吏们撒手摆烂,县太爷就算想爱民,那也是没办法再爱了。” 三渊晴员有点明白过来了。 “所以说,大家都是照规矩办事,百姓无厕可上,那也是规矩?” 细川藤孝微微一笑。 “县太爷守规矩,官吏也守规矩,百姓就只有一天功夫没有厕所上。可要是大家都不守规矩,可能这爱民如子的县太爷就没法当了。 即便是一县之尊,清如水明如镜的一方青天大老爷,也不能为所欲为呀。 津多殿做事一向严守义理,世人皆赞颂其为武家圣人。对我细川三渊两家,津多殿是有情有义,从来都是优待的。 母亲大人,您当年的滴水之恩,津多殿也是以涌泉相报。说到底,这北河内的归属是津多殿的恩惠,细川三渊两家不能不认吧。 织田信长狼狈退出摄津国,三好侵袭如火如荼。幕府无能,只好请出津多殿做主,畠山细川三渊三家也是求着津多殿出兵来援。 这些糟心事本就不属于津多殿的麻烦,那是足利织田斗法的结果。可到最后,所有人都把津多殿架起来,求着他管这件事。 现在津多殿管了,只是要求前田利益出面统领军事,母亲您又有什么资格不满? 细川三渊两家接受斯波家的恩惠还少吗?就算母亲您是津多殿认可的长辈,曾经对他有过一点点小小的帮助,但那事都过去多久了? 母亲,我说句不恭敬的话,您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津多殿性子高洁,知恩图报,那是他个人的德行,但那不是武家交往的常态。 津多殿复兴斯波家已有五年,斯波家臣团已经渐渐凝实。家臣做事,已是法度井然。 如果母亲您继续依仗身份,对津多殿提出诸多不合理的要求,那就是在给细川三渊两家惹祸。 津多殿不会和我们计较,但斯波家臣团是会愤怒的。 母亲,我今天在军议上并不是帮前田利益说话,我是帮我们自己说话呀。 细川三渊两家与斯波家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如果大家都不照规矩做事,只求自私自利,那一定是对斯波家最有利呀。 守规矩,是保护弱势的我们,而不是强势的斯波家。” 三渊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