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陆道商路中间的沟沟道道太乱太深,归纳整理,就是把高田阳乃与各家之间暗箱操作的老底翻出来,这是要查底稿玩审计吗? 义银离开敦贺港之前,仔细查阅了百地三太夫带来的最新文书,除了情报,就是重臣的请示。 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就是尼子胜久传来三渊晴员抱病求援之事,与明智光秀要求开设问注方之事。 对此,义银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三好义继的,回忆了义银与她养母三好长庆的往事,说明自己将会带兵前往和泉河内两国,愿与三好家再度会猎于淀川。 一封是给高田阳乃的,他对明智光秀提议,尼子胜久支持的问注方一事表示赞许,要求高田阳乃好好配合,进一步完善斯波家法度。 虽然知道高田阳乃会很恼火,但越来越重视北陆道商路的义银,对明智光秀提出的建立问注方一事,还是同意了。 使番带着信件快马加鞭而去,义银也踏上了前往比叡山的路途。 三好义继如何恐惧,高田阳乃如何烦恼,都不在义银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要思索的,是该如何解决比叡山上山下的大军对峙危机。 ——— 宇佐山城,居馆内。 织田信长正在把玩着一柄小太刀,见到森兰丸带入房间的斯波义银,她将刀锋还鞘,鞠躬笑道。 “我没有亲自出城去迎接,您不会怪罪我吧?实在是因为军务繁忙,抽不开身呀。” 义银看着她坐在那里悠然自得,连鞘的小太刀在手掌中灵动回转,怎么都不像她嘴上说的繁忙。 可就是这副懈怠姿态,让义银对织田信长的心理素质很是佩服。 织田家现在的处境称为四面楚歌都不为过,织田信长还能这么放松,她可太自信了。 义银不在意,但他身后的蒲生氏乡已经露出了怒色。 主君赶来为各方斡旋,其实也是帮织田家找个台阶下,让织田信长能够缓口气。 可这性子乖戾的织田信长不但不出迎,还在房中以武器示君,真是无理至极! 但主君不发话,她也只能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愤慨,不好再做其他举动,坏了主君的大事。 房间不大,义银坐到织田信长的对面,轻声说道。 “不甘心吗?” 织田信长目光迷离,看着手中紧握的小太刀。她当然知道,此时借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 突然出现的信长包围网,将她缠得透不过气来,织田家需要重新布局,她需要把拳头收回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可一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让斯波义银看在眼里,甚至要依靠他的威望,才能脱出困境,织田信长就觉得心里冒火。 实在是太难看,怎么就让他看到了自己这副没用的德行呢! 织田信长深深吸了两口气,狠狠将小太刀带鞘砸在案牍上,力气之大,几乎是要把案牍打碎。 义银看着小太刀,织田信长说道。 “这把刀是我当年送给森可成的,为了感谢她在稻生之战的奋勇作战。 她是美浓人,被我母亲归入我的麾下,当我的直臣,对我一直是忠心耿耿,做事也很得体,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兜兜转转这些年下来,我都习惯了哪里不放心,就把她放上去。这次也是,只是没想到,竟然害死了她。 她死守宇佐山城,为我看护后路,朝仓家的攻击被她击退了,浅井长政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她却是被突然加入战圈的比叡山尼兵团打乱了阵脚,为了掩护乱军撤退,战死在阵上。 就因为她拼死断后,这座宇佐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