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义银爽朗的笑容,朝仓景纪有些失神。两年多不见,他似乎更帅了。 只是那一头精干的短发,显露他出家人的身份,让朝仓景纪不禁为他惋惜。 斯波义银绝世无双,却年纪轻轻落得未亡人之身,被幕府的新将军逼着出家修行,可谓天妒红颜。 义银见她神色有些茫然,好奇问道。 “怎么了?” 朝仓景纪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 “没什么。” 越前国距离京都不远,两边的消息往来迅捷,足利义昭忘恩负义之事令天下武家暗自不耻,朝仓景纪也替斯波义银感到不值。 但她却不好多说什么,干脆转移话题。 “津多殿,我听到一个让人不安的传闻。 一乘谷城那边,据说朝仓义景殿下对织田信长殿下上洛成功,名利双收之事非常不满。 我有些担心,如果织田朝仓两家因此发生冲突,是否会影响北陆道商路的安稳?” 义银一愣,看向朝仓景纪。见她一脸肃然,不似作伪,是真的很担心。 朝仓景纪的才能远不如养母朝仓宗滴,敦贺众对她服服帖帖,其一是看在朝仓宗滴的面上,其二就是被敦贺港的巨大利益收买。 北陆道商路要是因为朝仓织田两家的冲突出现问题,朝仓景纪就麻烦了,也难怪她担心。 义银哈哈大笑起来,朝仓景纪问道。 “津多殿何故发笑?” 义银说道。 “我笑朝仓义景殿下未免有些太小气了,当初是她拒绝了将军的请托,不肯上洛。 怎么?她不愿意去,还不允许别人去搏一搏富贵? 织田信长殿下上洛御奉公,有功于幕府。幕府自然要恩赏,让天下武家都知道忠义之士必得善报。” 朝仓景纪苦笑道。 “朝仓义景殿下不是不想上洛,是无力上洛。 大野众那边,正和加贺一向宗斗得厉害。我这边,敦贺众担心参与上洛会惹恼三好家,断了北陆道商路。 得不到大野众和敦贺众的支持,朝仓义景殿下这才熄了上洛之心。但这怨气,怕是不只对织田信长殿下,我大概也被记恨着呢。” 义银摇摇头。 雌霸越前国五代的强藩朝仓家,看似依然强大,其实内部已是一塌糊涂。 朝仓宗滴当年为了帮义银解套,强行发动攻势,拿下了加贺一向宗的大圣寺川,送给大野众。 大野众这两年为了大圣寺川两岸的沃土,和誓要夺回大圣寺圣地的加贺一向宗攻伐不断。 朝仓义景早就对此烦恼不已,觉得这是朝仓宗滴死前刻意给自己添堵。于是,她迁怒朝仓宗滴的养女朝仓景纪,一直对她非常不满。 这次京都事变,大野众不肯离防大圣寺川,敦贺众又不愿意和三好家交恶,一齐抵制上洛。 朝仓义景被迫放弃上洛,丢尽了主家的颜面,新仇旧怨之下,更是恨死了朝仓景纪。 朝仓景纪也是担心,哪天朝仓家与织田家起了冲突。作为越前国连接近幾的突出部,敦贺郡是首当其冲,肯定要倒霉。 义银觉得她太过多虑,说道。 “朝仓义景殿下与织田信长殿下不可能发生冲突。 别看朝仓义景殿下说了些气话,但她不会轻易妄动刀兵,原因有三。 一者,大野众与加贺一向宗敌对日久,朝仓家不可能不防着身后的加贺国。朝仓义景殿下无法集中全力针对近幾,与织田家为难。” 朝仓景纪想了想,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