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足利义辉的遗物,更是足利将军家的御旗,于公于私都有特殊意义。北条家不还不行,是僭越之罪。 原本北条氏政可以用归还御旗来交换筹码,可蒲生氏乡果决得做出判断,直接快刀斩乱麻。 她用切腹谢罪把这条路堵死,一点不给北条家再生事的机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尘埃落地的当口,蒲生氏乡的刀子却迟迟切不下去。 因为,斯波义银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下刀自切。 为什么?蒲生氏乡抬头看向斯波义银,表情诧异。只要牺牲自己一个,就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御台所?” 斯波义银神情冷峻,看着她,缓缓说道。 “不,准,死。” 蒲生氏乡笑容洒脱,双目泛起晶莹。 “御台所,这是我的错过。要是我没有丢失御旗,您也就不会因此受窘。 请您放手,让我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吧。” 斯波义银暴怒道。 “当时你是挡在我面前,用你的身体为我抵御箭矢!这才让战马被射死,御旗落地! 你对我忠心耿耿,以身犯险,你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过错! 松手!” 蒲生氏乡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 “御台所,请您不要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对我的好,我刻骨铭心不敢相忘,待来生再报!” 义银才懒得和她废话,瞪她一眼,骂道。 “蒲生氏乡,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叫你松手!” 蒲生氏乡面对愤怒的义银,手上一松,肋差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北条幻庵的目光闪烁,没想到峰回路转,斯波义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犯浑。区区一个亲卫而已,他竟然舍不得放弃。 义银扶起蒲生氏乡,为她系上衣带,把肋差插回她的刀鞘。最后,捋平她外衣上的褶皱,望着她的眼睛,柔声道。 “两年前,你母亲带着你来到京都,将你亲手交给我。我答应过她,我会保你平安。 我为你元服,你随我远走关东,鞍前马后勤勤恳恳。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陪在我身边。 氏乡,别让我失去你,好吗?” 蒲生氏乡伏地叩首,感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说,痛哭流涕喊道。 “御台所!御台所!” 义银环视在场诸姬,所有人都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义银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像是对伏拜的蒲生氏乡说,又像是对全场宣告。 “当你盲目追寻荣誉的时候,要记住生命的可贵。当你感到悔恨交加的时候,要记住自己不是孤行。 战场上各安天命,下了战场就给我好好活着!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选择牺牲你! 今天我可以牺牲你,明天就可以牺牲山中幸盛,后天就可以牺牲岛胜猛,再后面又该是谁?我真害怕到最后,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你们随我来到关东,为我浴血奋战,就是我的亲人。你们是我的人,我有义务保护你们。 所以,安心交给我好吗?” 义银深情叙述自己的心里话,他怎么舍得让蒲生氏乡去死? 这孩子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先当小姓伺候饮食起居,后当笔头统领亲卫,感情深厚。 为了一面莫名其妙的破旗子,一份虚无缥缈的荣耀,就要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在自己面前开膛破肚,义银怎么可能平静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