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起,抚摸着她的俏脸,惨笑道。 “无所谓了,都没有意义了。信繁死了,我的心也跟着去了。 我怎么就这么傻?当时就没能听出她的死志? 她怎么就这么傻?我难道会逼着她去死吗? 我会吗!” 武田晴信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抱头痛哭。 “是我逼死了信繁,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信繁活过来。 活过来啊!” 她抬头冲着房梁大吼一声,神情崩溃。 “魂归来兮!” 高坂昌信已是泪流满面,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君如此颓废崩溃,心如刀割,又帮不上忙。 只能看她日日与酒泪相伴,夜夜沉沦自责,日渐消瘦。 想想这样下去不行,高坂昌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殿下,天海法师应该快到了。 您不是说要让她为信繁殿下诵经祈福吗?我们要不要去迎一下。” 武田晴信接回武田信繁的遗体,痛不欲生。 当时就命令使番前往甲斐,将暂住国内的天台宗高尼,天海法师传唤来,为武田信繁诵经往生。 高坂昌信不在乎那天海法师是不是真的到了,她只是希望武田晴信出去走走。再这么喝下去,身体真的会垮掉。 她的话让武田晴信眼前一亮,抹去嘴角的酒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道。 “你说得对,我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走走走,我们快去迎接。我还要问问,能否在高野山为信繁立一座石塔祭祀。” 武田晴信跌跌撞撞向外走,高坂昌信红着眼上前搀扶。 一贯英明的主君糊涂了,高野山那是真言宗的地盘,天海法师来自比叡山,乃是天台宗高尼。 但她已经不想再说这些繁琐事,只要主君开心,怎么都好。 ——— 盐田城外一片荒凉。 村上家百年基业被武田晴信用暴力拔除,繁衍数百年的当地武家皆被贩去甲斐为奴。 军势残暴,下乡抓捕售卖,将乡野间化为一片地狱景象。 天海当时就在盐田城,观得人间惨剧,也只能低头闭目。 吃斋念佛所谓慈悲,只求来世莫问今生,可悲,可笑。 如今重回故地,乡间萧条之余,隐隐感受到武田家治理下的勃勃生机。 人贱如草芥,春风吹又生。 看到武田晴信一脸憔悴,满身酒气,天海心中暗暗发怵,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听闻武田晴信与上杉辉虎在川中岛鏖战,那位天海心中的梦魇,斯波义银横空出世。 他斩杀武田悍将数十,重臣数名,甚至折了武田晴信的亲妹妹,武田家第二号人物武田信繁。 想起当初自己在佛前对那位谦信公的亵渎,天海心中苦笑。 原以为远避关东,能躲过那段孽缘。谁知是不是佛祖显灵,硬是要逼着自己面对这份罪孽。 斯波义银也来了关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