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扇用眼眸仔仔细细描摹他存在过的痕迹,“白顶山人是生来的画者,可他一生不得志,临死之前将毕生心血都留进茅屋火海,留在了自己身边,后来留存于世的画作大多是生前相赠友人。其中的一副《山语图》我有幸得见过,至此难忘。真没想到,他竟曾在这里留下了不朽的印记。”
“你师从何处?”秋善仁发问。
陈香扇痴迷于平画散出的光芒沉沉应了声:“蓬莱陈氏。”
一句话得以解惑,曾经一方罗盘卜出的荣华,重新因一支画笔而辉煌。陈氏的光辉不曾因为乘南的覆灭而减弱。秋善仁知道,眼前人便是能接替前人将这幅平画延续下去的人。
秋善仁转了身,“即使如此,这幅画就拜托先生了。”
陈香扇收回动容目光刚想开口作答,便被门外的通禀声扰乱,她只听:“道长,山下有人要私闯山门。”
“何人不知规矩?”秋善仁蹙眉推开了门。
前来通禀的人摇了摇头,“不知,咱们的人问其缘由?问其从何处而来?此人只说是从长安而来。”
陈香扇猛然一怔,长安……
越然是你吗?
恰是此时观门外一阵骚乱,陈香扇顾不得其他,从道藏阁中狂奔而出。秋善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百思莫解,随着观门被破开的声音传来,陈香扇放缓脚步,踟蹰在灵官殿外遥遥看向那不请自来的人。
陈香扇觉得那人身上透着某种熟悉的感觉。
随后一双眼睛从厚重的斗篷下渐渐向上移,直至一整张暇白的面庞露出时,周身却已被无量观的人团团围住。可就是这样隔着遥遥,那人还是痴痴望向了陈香扇。
只瞧那人退去兜帽,撑着最后的力气念了句:“先生……”
陈香扇万般惊愕看向那张困在门下的脸,下意识唤了声:“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