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正旺,他拨开堆满杂物的角落,目光落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冯已的手抬了又落,踌躇跟着上了心头。
春儿,你真的回来了吗?
而现在的我,又有资格见你吗?
吱呀的木箱,伴随着记忆中的锣鼓一同作响。冯已最终选择掀开那段尘封的过往。当那柄锈迹斑斑的霸王剑握在手中,落在剑身上的尘埃被他轻轻吹散,与之一同被吹散的还有檐外的阴云。
雨停了。
做了九年的绮梦该醒了。
冯已举起长剑斩向炉火大喝一声:“美人啊——”
将要登车的冯映秋蓦然在此时回眸眺望,陈香扇抬眸瞧见不解相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冯映秋摇了头,她想,许是她听错了吧……
回身登车而上,冯映秋望着身旁的陈香扇说:“陈娘子,我拜托你的事,就劳你费心。我出来的时间太长,待会儿将你送回满春楼后,我也该打道回府。只是这还差的最后一人,能否请你替我去见。”
冯映秋开口请求,陈香扇虽不解她为何不能遣人前去相见,但瞧在冯照春的面上陈香扇也不会拒绝。她便开口应了声:“好,那夫人将这人的住处告诉我,我回去稍作休整便去寻。”
只瞧冯映秋双唇开合说出的话,着实让陈香扇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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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马车停在满春楼外。
陈香扇在马车上拿起纸伞与冯映秋颔首作别,冯映秋随之将令牌塞进她手,道了声:“慢些。”
二人相视一眼,谁也再多言。
陈香扇站在满春楼的牌坊下目送刺史府的马车渐渐远去,谁知还未转身,就猛地被人从身后揽进怀中。可陈香扇不用回头就知是谁。
按捺不住的越然趴在她的耳边沉声道:“两个半时辰,你总算回来了。”
“如何?越宗主是怕我跑了?”陈香扇出言反问。
越然起身握着陈香扇的肩将人转了过来,“我说过,你跑不掉。”
陈香扇望他眉眼莞尔一笑,随手将伞塞进越然怀中,“是也,你用一整个百鬼堂看护我一个人,越宗主还真是下了大血本。如此,我还能逃去?行了,都午时了,我饿了,陪我进去吃饭吧。吃完饭再陪我去个地方。”
“小扇,你去了那么久,州衙竟连顿饭都不管?未免太过小气。”越然抱起陈香扇递来的纸伞假意抱怨。
陈香扇转眸调侃,“打住,越宗主别忘了,这宿州城可是刺史的地盘,说州衙小气?纵使你咸阳汇林苑手眼通天,可还是要小心祸从口出,以免牵连像我这样的无辜。”
一路的朝夕相伴,陈香扇好似逐渐将曾经的美好找寻。
二人相处起来亦不再像初见时那样紧绷。
“来不及了,先生已经下不了越某这条贼船。”越然微微一笑揽起陈香扇的颈脖,同她往满春楼走去,“对了,你方才说吃完饭,要我陪你去哪?”
提及此处,陈香扇面色一变停下脚步,低声道出一句:“宿州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