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舍的笑来,“一定会来的。”
“等我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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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定有意拖延,又是庆贺又是盛宴,还带着许会使去观赏各部落欢庆的敖包相会,宋军看着他们的沈将军面色一日黑过一日,甚至在宴席上都不愿给乌孙昆弥一点好脸色,逼得王将军与许会使连连赔笑脸。
终于在三日之后,宋军出了漠北。
临行前一日,赫连定见着沈冽,面上没有一丝分别的神伤,满面春风,“沈将军可一定要照顾好许会使。”
沈冽看着他的挑衅,不悦的面色如何也掩不住,只是默然不语,他走近人,妖治的笑浮上来,极细微的一声,“沈维钧,你记着,也告诉你的主子,殷离在何处,谁就是赫连定的主子,若殷离不事主,赫连定则唯她独尊……”
沈冽看着他,他面上的笑嚣张又傲慢,竟奇异地与殷离相似,“你说我不过猫狗,得她的乞怜,可没有主子会怕爱宠的撕咬,你以为,她会如何视你这匹豺狼?”
他看得清楚,这是随风的报复,用了同自己一样的方式,以只言片语来瓦解人的世界,沈冽沉沉地看他一眼,若是在往日,或许他尚可作君子风范,嘲讽一笑,可那日殷离的言语回现在脑海中,他只觉自己一败涂地。
她指责他,杀心太重。
赫连定讶异于他的沉默,做了个笑,瞬间恢复昆弥该有的风范,朝人作个乌孙礼,笑道,“许会使足上尚有伤,沈将军可要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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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与乌孙开茶马互市,通关市以易土物,宋廷又遣使于乌孙庭宣读册文,加以昆弥侯王之号,赐氏赵,授以印玺,抚封世及,子孙罔替,至于金帛茶盐,极尽恩赐。
和议已成,乌孙归顺,自然是极大的喜事,几日后,宋廷懿旨下达,沈冽平乱有功,加领西北大元帅,并加封为三衙殿前都指挥使,统领禁军,王元朗则赐爵平西侯,至于许会使则晋升在京官,上京述职觐见天子。
而下一进程,则是归葬陶婉骨殖于金陵长春行宫。
赵姬对此尤为重视,三阙上书,上请许端亲送骨函,并恳以重军护送,这奏函三进御前,最终才由赵烨点头应肯,沈冽这殿前都指挥使,也得了赵姬恩典,还能与许知州同路而行。
这些日子收拾行装,从西北启程,自得了这好消息,各方皆来庆贺,于西北鼎足的各州官镇将,连日来在将军府的坞堡内把盏欢庆。
既老昆弥已身逝,赵柔作为已行过聘礼的夫人,自然也要为过身的夫婿吊丧,一身素白的斩衰服,请了几个僧宣扬法事,阴阳生念经,每日也做经忏模样。
那日沈冽率军带回了许会使,还带回了两国合盟之约,在庆贺喜乐的人头攒动间,赵柔一身缟素,远远地站在廊下。
夜晚时候,殷离往灵堂去,便见一人半蹲于炭盆侧,燃着纸钱和金银锭,火光将她的面容照得微红,柔和了一张平日里气焰嚣张的面,只是那动作僵直着重复,正像个偶人一般,没有生气。
殷离蹲下身子,捡起蔑竹筐里的金银锭,也一扎一扎往炭盆里扔,赵柔的音色显然几分喑哑,“你说,乌孙人可会用这些纸钱么?”
殷离回答,“乌孙惯常以物相易,牛羊皆是他们的资财,不过……乌孙与宋曾开互市,自然也用过宋人的银钱。”
火星子爆出噼啪声,赵柔不知疲倦地看着火光,似是一点都未觉双目酸涩,殷离打破这一丝寂静,“为何还要回来呢?”
逃出这片大漠,到哪去也好,她看向赵柔那微红的眼,“赵柔,你会骑马的,为何不逃走呢?”
赵柔抬起眼,看向她,真是讨厌啊,殷离这个女人,如今用这样一副神情来怜悯,指责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她施舍的机会么?
若是怨恨,那便叫人怨恨到底啊,为什么……在亟待掐死她的那刻松开手?为什么趋弛着白马来相救?为什么要让玉狮子带着她出大漠?
她用着素来最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