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抚上。
殷离迷迷糊糊地,却还知道宝儿在为人煮醒酒汤,她攀着人的背,指尖挠了挠人,又被堵住的唇齿间终于存到了丝喘息的空隙,“宝儿……”
他的眸色愈沉,热意一寸寸涌上,指尖与唇舌所过之处几要引了烧身之火,鹅黄薄衣堪堪难遮,眼前是艳丽的色,那双如水的眸子,还在勾人魂魄,他揽紧人,那力道惹得怀中人闷哼一声。
她只觉腰上一紧,是他手上用着劲,箍着那寸细腰,转瞬被提上桌面,温热的身躯贴近,她的发乱在面上,莫名的痒,润白的肩头被翻涌的情潮滚过,泛起一片玫瑰红,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她不知所措地抵着人,眼眸半睁,看见他眸子中凝结着浓郁的色。
她打起了退堂鼓,有些怯退,全然无方才魅惑人的游刃有余:“你……用过晚膳不曾?”
他俯下身,啄她的唇,模模糊糊的言语在两人唇舌间,“在用膳了……”辗转向下,埋入白玉腻细,小衣的绑带在此时竟毫无作用,她轻咬着唇,抑制住清清浅浅的莺声。
殷离攀着人,在这股潮中迷蒙了不知多久,身子被揽紧,耳边听人叹一口气,他的声音喑哑,“阿离。莫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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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王二入内沈冽宅院时,过轩窗,便见沈冽墨色背影,弯伏了身,他正要出言唤人,便见人影一动,一只素手揽上沈冽颈后,天青色春罗袍袖口翻下,露出白玉般的臂,王二闭了嘴巴,将要出口的言语囫囵吞入肚内,脚步后移,在院落里拈花移盆地消磨了许久——自这院壁被打通,两家作了一家,要寻人,不是在知县宅,便是在他沈冽的宅内,这两位主儿是无日不在一处,他也不必看依偎着的是谁人。
“进来吧。”沈冽低声道。
这声音还混着些未能尽兴的旖旎,他似得了大赦令,三步并两步往内走,便见他家娘子半侧了张春容,正圈在玫瑰椅里头懒懒地看着几封邸报,只是蓬乱的鬓发与尤为红艳的唇,还未消退绯红的耳尖暗示出方才的一番厮磨,他垂下眼,案上凌乱,一张竹帘纸被揉皱了。
他倒未多瞧,只是看着沈冽暗色道袍上的褶皱和泼洒上的墨色,说道,“郎君,已带来了,走水路装在红木厢笼,赁了处带酒窖的屋舍安置在里头。”
沈冽慢条斯理地斟上两盏玫瑰卤子泡茶,“知晓了,你去备辆车来。”
王二退下,殷离放下邸报,瞪了人一眼,便端过茶来呷一口,润了润唇,沈冽见她这飞眼,眼尾还带着丝未退下的红,端得是媚骨天成,娇艳欲滴,意兴再起,俯下身去,她要躲,又被钳制住腰身,微凉的唇沿着颈,去嗅她衣上熏的鹅梨香,她一手还捏着杯盏,谨防茶水溅出,“沈维钧!你……”
这言语又消散在唇齿间,终到他肯放过人时,她抬手抵住人肩头,微恼:“贼馋虫,没完没了了!”
他被推离,面上带笑,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硬,伸手抚了抚她散乱的鬓发,又接过她手中半盏残茶饮尽,“不闹了,有好物件要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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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漆黑,他早已习惯。
似是走的水路,行了或许有旬月,送饭的仍旧是那罗刹身边的随从,船行到岸,他被装在逼仄的箱笼里,巡检的厢兵叩叩箱笼,问里头的是何物件。有人回答:“是沈指挥使送去建安王府的死猪子肉,这位爷给行个方便。”
再被晃晃悠悠地抬到一处落地,往下走,他被安置下。
一席竹簟,一个赤壁赋大磁碗盛着泥点子水,窗安在至高处,绣了铜绿的四根柱,周遭静得很,他动了动左手,链声拖行地面,尽黑的十指甲盖印在大磁碗上,他仰起头,一滴不落地纳入腹内。
他腿上生了恶疮,那罗刹另郎中用马鳖治疮,马鳖咬上疮口吸脓水,疼得他夜不能寐,左手五指的甲盖新生出来,被拔除太多次,成了黑紫的色泽,他用仅有的一双完好的眼来观察周遭,障壁隔音很好,根本听不见车马人声。
方才在下船时刻,听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