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罢手,反而借机一跃而起,亮出长而尖的指甲,朝千萤猛冲而来。
“下辈子,别再这么好心了。”她哧哧地笑着,手上没有半分留情。
千萤往后退时,本该撞上坚硬的墙,但最终却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沈初黯抓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稳稳落地。
她身上的白裙闪着流光,那是同象牙一般的冷色,也拥有透明鱼鳞般的光泽和质感。肩膀和手臂只裹着轻纱,隐隐能看到她肌肤的颜色,是与衣裙不相上下的白。
沈初黯的手触上那层轻纱,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少女撞进她的怀里,单薄的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新鲜的青草香在他鼻间萦绕,如同刚刚破土的嫩芽,接下了天地之初的第一滴朝露,那般鲜艳欲滴,充满活力。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千萤时,沈初黯手中黑气凝成一把长剑,以山崩之势刺向那个女人。
“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一下,木屑纷纷落下,屋内瞬间被白烟笼罩。
千萤猛地咳嗽两声,然后仰起头看他。
她的头发在左右两侧各扎一个结,用红绳固定住。剩下的头发被分成两缕,每缕头发的首末端束在一起,很像垂下来的两只兔耳。还好她今天梳的是垂耳髻,否则非得戳到他不可。
她脸上的轮廓线条异常流畅,额前仅留些许碎发,露出小巧精致的额头。她是灵动的长相,却看上去并不乖巧。
沈初黯透过白烟垂眸看她,她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兔妖,还弱得可怜,却天不怕地不怕,不管有什么危险都敢往前冲。
实在是愚蠢。
四周白雾逐渐散去,那女人被黑色长剑穿过腹部,钉在墙上。
她神色痛苦:“是你!沈初黯!”
他抬起头,眼神透着冷意:“您还记得我,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萤险些被惊掉下巴,没想到这皇宫和国师府一样,到处都是怪事。
人间繁华,竟都是表象。揭开遮羞的表皮,内里是腐烂和阴暗的本质。
林柔虽被刺穿了身体,可她早已感觉不到痛了。“梅妃……薛竹卿那个贱人呢?为何迟迟不现身?”
沈初黯神情淡漠地扫她一眼,没有回话。他再次低下头,伸出手指,摩挲着千萤雪白肌肤上鲜明的指印。
“疼吗?”
他语气凉飕飕的,惹得千萤遍体生寒。“不…不疼。”
顿了顿,她又道:“没你掐的疼。”
看到他逐渐僵硬的嘴角,千萤有一种扳回一成的错觉。
沈初黯歪头打量她:“那你是怕她,还是怕我?”
千萤被问的一头雾水,他这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没办法,自己的任务对象只能自己哄着。
“你比她厉害,当然怕你。”
他唇角斜斜一勾,面露讽刺:“怕我?你闯入此地,不仅仅是想渡化她吧。”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然后搞垮我、杀死我,对吗?木知知,你是立志为民除害,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千萤一脸无辜:“你怀疑我?”
沈初黯目光灼灼,眼睛一刻都不曾从她脸上移开。“你不该被怀疑吗?”
“我的确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若真是你想的那样,我已经知道你命不久矣,又何必费尽心思去害你?看着你慢慢等死就好了。”
她至今从未想过靠杀戮解决问题,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也不曾杀过人,能感化还是尽量感化。况且作为能够灭世的念鬼,可不是轻易就能杀的。
恸婆婆既然派她一个弱鸡前来,想必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若是实在感化不了,那就……到那时再说。
沈初黯眉间微挑,仍然怀疑地打量她。“你真的不怕死?我暂时不杀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用。可如果到了我死的那天,我也不会让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