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拿着好还是该放下?
“不过,是头,畜牲,何苦,欺侮它。好歹它也每日出力,帮你,磨豆腐。”
三两字就得停歇,似是从嗓子里咳出来话,又一副随时要晕的模样,余英男只能大着胆子上前搀扶他。
屋里有股淡淡的中药味,一样的瓦顶黄泥墙,不仄逼也较干净。
原木的床上罩着有补丁的纱布蚊帐,掉了红漆的木架子上挂着几件旧衣裳,床尾的墙角支棱着一个红木漆的大箱子。
靠窗的书桌上笔墨纸砚齐全,线装书成一摞子摆着。
桌旁的凹腰长竹篓里竖插着一些长长纸卷。
窗台放着两个巴掌大小的矮陶罐。
余英男拿起来看看,原来是黑白围棋。
“你找什么?”
“找能吃的。”
余英男从书后摸到只小木匣,晃动有声响,随手打开……
余海棠话到嘴边:“哎,没几个了,留俩啊。”
余英男捏出几颗话梅,一把塞进嘴巴,酸的她直接眉头紧皱,嘴里咕来裹去,瞬间吐出三个核。
那是余海棠吃药后顺嘴用的蜜饯,他盯着女儿看。
余英男大嚼特嚼,不错眼珠地回盯他。
余海棠面上一顿:这孩子……
“煮饭了吗?”
“缸里就剩个瓢,煮瓢吗?”
“去秦大爷家借点,算了,前几日刚借过肯定不好再借。去对过的王婶家,就说借三钱银子应应急,年底和老账一起还。咳咳,若是借不到这些,药先停几日,都怪我这病拖累人……”
余英男猜王婶就是王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余海棠品出女儿话里带冲,想训两句,没立场啊,他也拉不下脸去求那碎嘴的王婆。
其实他还有点钱,真拿出来,万一有点急事......
余海棠经不住饿,只要肚子一饿就钻心痛,额头也开始冒虚汗,他想塞一颗梅子先垫垫。
才想起来:刚才女儿全吃了。
他虚弱抬手,指指床尾的箱子,未及开口,嗓子奇痒,接着撕心裂肺的一场咳。
没等到早该递到他眼前的痰盂,也没等到女儿软声细语地帮着拍背顺气.....
努着咳出泪帘的红眼望去,余英男弯腰翻的正欢,箱里的衣裳床单尽数被胡乱扔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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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统就两条街,走着就能望见‘德昌米行’大大的招牌幡。
三大开间的敞口店甚是气派,门口对联更是又高又长,上写着“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口气大,倒也对的起里面做的买卖,各种粮食满满当当的堆在大斗里,上面插着长长的签,写着粳米六文........
余英男捏捏荷包里的四十八个铜钱,暗暗奚笑:总算把老小子私房钱逼出来了。
捡便宜点的陈糙米称了五斤,黄豆又要了十来斤。
店伙计麻溜地口算报账,又问:新到永城面粉劲道香甜要不要来点?
面粉要十二文一斤,不如糙米煮粥划得来。一顿吃和顿顿吃,她还是会算的。
“能赊账吗?”余英男不死心地问道。
伙计指着店里悬挂的“概不赊欠”木牌,歉意地笑笑。
余英男微窘,从荷包里掏出铜板数,数了好几次才对数。伙计是一直等着不出声,也不知是心里暗笑她,还是常遇到此事。
总之,余英男觉得今日流年不利,最好赶紧回家。不料越慌乱越容易出事,跟人撞上了!
“没事吧?”
余英男鼻子快撞歪了,怎么没事!她想骂人!
抬头看,只见穿着青衣的胸脯;再仰头去看,看到一张帅气周正的脸。
妈呀,这得有一米九吧!身高差惊的余英男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