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瑟瑟,你有事吗?”他看起来试图措辞,然后努力失败地按住额角,“直白点说:你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把我生吞了。”
“是吗?”我吸溜一下不存在的口水,诚恳地望向他,张嘴就来,“早上没吃饱,是有点饿。”
“……那你一会多吃点。”
他直视前方,但是耳根开始莫名其妙地烧红了。
豊朝是个架空朝代,大致上颇有唐风,女子地位不算低,大家一屋吃个饭还是能够的。因为宴请人数不多,所以也就是摆了两排小席面,一人一桌,之间隔着点距离,有点像我之前看《甄嬛传》里大橘和他的爱妃们办家宴的样子。如果不会突然cue到谁表演惊鸿舞的话,对社恐还是蛮友好的。
毕竟是婚礼,花架子都是为难新郎的,此刻与我不相干,专心干饭就行。菜品很丰盛,但我还是没怎么吃,临近晌午,困劲儿上来了,我举着筷子昏昏欲睡,差点把菜喂进耳朵里。
“瑟瑟,醒醒。”小枫在边上小声喊我。
李承鄞因正处于夺嫡风波之中,为了在他爹面前装样子,不敢太偏颇我们这边,只是遣人送了贺礼。小枫则是有热闹一定要看,九公主的名号也不好广而告之,于是托我留了请帖,大摇大摆地进来吃席。
我向她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挺一挺,同时用眼光溜对面的顾剑,企图用男色鼓舞自己支棱起来。
这时,门口有家丁低声对着丫鬟说些什么,丫鬟又招手唤过锦儿,最后,锦儿向我走过来。我感到无语,心说你直接进来告诉我多好啊!
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小秘密似的。
锦儿提裙匆匆走近,附耳对我说:“小姐,侍卫说大门外有人徘徊,看他穿得朴素,给他喜钱也不要,现下还在外边呢……”
我懵了两秒,反应过来,这是想让我拿主意。又瞭一眼我哥,还在被一帮狐朋狗友围住灌酒,于是打起精神,“我去看看。”
出大门一看,嘿,巧了么这不是。
这人我还真不认识。
来人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衣饰粗糙而透着浆洗过头的硬白,看起来有些潦倒,只是一双眼看人时捎着寒芒。
我俩站在门前互相打量,僵持了半天,我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大爷……您有事吗?”
大爷瞭我一眼,态度很生硬:“叫赵士玄出来见我。”
我当时就很为难。不是我不想叫,但我哥正忙着呢,看不出来吗?这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的。
在我犹豫的时候,身后有人向前一步。余光瞥见那抹菘蓝色,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人啊。就在鸣玉坊门前,当时也是和顾剑一起,只是天太黑了,老头气场强,我又没怎么敢正眼瞧他。
顾剑当时叫他……
“义父。”顾剑轻声道。
看见熟人出来了,大爷明显快压抑不住体内滚动的愤怒,一股霸气逐渐侧漏了出来。我瞄一下周围,连忙道:“要不、要不进屋来说吧,在门口太惹眼了也不好,我哥还结婚……呢……”
最后几个字在大爷目光的威压下销声匿迹了。我悻悻地转过去,打算在前面带路,心说拥护啥啊,好不容易把我哥嫁了,至于这么天怒人怨吗?他看起来都恨不得在我家门前啐两口。
大爷没啐,还算有素质,但显然也不愿意和我们多逼逼。他只是要求顾剑今晚再见,而后冷漠地剜了我们一眼,走了。
我缩着脖子目送他走远,忽而才反应过来:搞什么嘛,莫名其妙的。
转过身来,对着周围几个家丁仆人吩咐:“刚才的事,不用对我哥透露,大喜的日子,别找晦气。明白吗?”
大家非常给面子地点头如捣蒜。
顾剑立在一旁,从刚才开始便有些心不在焉,那双冷峻的眼垂下来,睫毛极慢地煽动,像蝴蝶惶然的翅膀。
我侧头去看,“你怎么了?”
“借一步说话吧。”他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