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坐下,而木桌上多了一个破旧的医箱。
农妇扶着腰把水端给青年,青年接过:“多谢,婶子腰疼?”
“嗨,老毛病了。”农妇拖来小板凳在他对面坐下。
“我给婶子扎几针吧,就当水钱。”青年却立刻站起了身,打开医箱道,“我的医术可是很好的,保管针到病除。”
他从医箱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布包,那布包的用料比他的衣裳好多了,至少没有补丁,青年将布包放在桌上,如卷轴一般展开、摊平,晴朗日光下,一根根银针闪闪发光。
“不,不用。”农妇拒绝道,可看着青年认真的眼眸她又不忍心再往下说。
两根温润的手指就在她后勃颈处点了点,轻道一声:“莫动。”非常细微的破皮之感传来,入针处些许胀痛,后腰微微发热,似有什么穿过她的肩膀、后背,轻轻牵扯着后腰处的筋膜。
不知何时,原本就有些随意的交领被青年又拨开一些,很快,又几针落下,分别扎在她的后勃颈和肩膀上。
农妇受了惊,刚要说话,青年却急促道:“嘘,留针的时候不要说话。”
农妇蔫蔫儿地闭上嘴,转念又想到这里是院中,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下地了,可如果隔壁的老虔婆看见会不会多嘴?
光天化日的,他们也就扎个针,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传出去她也不怕。
嘶,腰上又酸又麻,这针明明是扎在毫不相关的地方。
腰间的疼痛逐渐消失,温暖阳光中,她竟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青年利落收针道。
农妇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院中,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医者给她扎针,她瞬间清醒,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医者握在手里,双指按于脉上。
“陈年老寒,往后别再三九天里泡冷水,再过些年就不单是腰疼了。”青年道,农妇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手,同时又道,“对了,我原是来五安村投奔亲戚的,村中没人,婶子可知怎么回事?”
农妇所在的明珠村距离五安村不远,五安村整村人去屋空的事情早就传了过来,但耿家的管事明令不让他们议论。
“不知道,昨儿我还上那边串门,今早就不见了。”农妇压低了声音道,“听闻他们水缸里的水没添,炉灰也早早凉透,想必是昨儿上半夜走的,就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走的,还是……嘘,这话我就跟你说,我觉着,定是妖邪作祟。”
“哦?”青年仿佛来了兴趣,又坐了下来,“大宅的人也不管?”
“这我就不知道了,”提到耿家,农妇瞬间谨慎起来,“你还要再喝点水不?”
青年笑着摇摇头,又道:“我姓云,云良。明日起会在山门外开义诊,你有空再来扎针,要把这陈年老寒逼出来还需要些时日。”说完,他挥挥手,走出荆门。
不是说来投奔亲戚的,怎的又要开义诊?
待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农妇才回过神来,她心虚地左右瞅了瞅,幸好自家位置偏,应是无人注意。
*
耿悦的裙摆扫过尘土,外层的浅色重纱下摆已经灰扑扑一片,不过她没有在意,一马当先推开五安村某间瓦顶房屋的门。这间房子也跟其他的一样,破木床和桌椅尚在,但铺盖细软全都不见了。
“所有房屋里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五安村的人有可能是被盗匪山贼胁迫,人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耿憬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此外,我以为……”
“屋内无打斗痕迹,他们是自己走的,而且是有计划的集体迁移,所以连家畜都带走了。”耿悦打断耿憬道,“牛能驼物倒也罢了,鸡鸭和猪不仅需要人控制、驱赶,还要消耗粮食和水,更有可能在迁徙过程中生病、丧生,极难携带,所以我猜这些人的目的地不远,甚至就在洛州……不,芷郡境内。”
“二娘子说得在理。”闻婧茹的贴身侍女应娘赞同道。
耿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