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太子一怔,一瞬觉着这男人倒也洒脱,他转过身,正视着裴檠,“你与嘉嘉是如何相识的?” 因元嘉事先提过,倘若被问及两人的过往,真真假假拼凑一起就可以了,裴檠遂答得十分顺溜。 元嘉还用了苦肉计,让裴檠直言当初自己颠沛流离的那些日子,试图勾起太子的恻隐之心。 实则这些日子裴檠不曾参与过,但他也能想象出一个孤女行走世间的艰难,末了叹口气,“我与小蘖大抵就是如此,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太子早已听得失了神,他以往不敢想元嘉受过的苦,如今被人讲出来,如当头一棒,一颗心像被油锅煎了似的难受,喉咙滚出沙哑的声音,“原来如此。” 裴檠唇角一抿,是不是说太多了,太子殿下这声音听着要哭了? “柳大人?”他出声,心道,你要不要安慰一下太子? 他是没瞧见柳璟那脸色,倘若瞧见了,是喊不出这一声的。 太子嗓子已哑了,“嘉嘉以前叫小蘖?” 裴檠嗯了一声,太子道,“小蘖也是个好名字,蘖蘖喊起来也很可爱……” 柳璟猛地盯来一眼,太子疑惑,“怎么了,纯然?” 裴檠心说,怎么了,吃醋了呗,蘖蘖可不是你我能喊的,这男人心眼贼小,迟早有一天自己把自己怄死。 “殿下脸色不好,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太子自知这刻情绪不对,点了点头,柳璟朝门外喊来一个侍从,“扶殿下去休息!” 侍从进来,扶起太子离了书房。 房门一关,柳璟慢慢踱步到轮椅前,垂下的视线冰冷无情,裴檠有所察觉,扬唇一笑,“我知道你很生气小蘖选我做驸马。” 声淡如水,“裴檠,你回忆一下你以前该喊她什么。” 裴檠面色一僵,鼓起勇气打破那层本就没有的禁锢,“我始终无福与大人做兄弟,小蘖也是这样认为,我们与大人无亲无故,并无任何亲缘关系。” “我的命是大人给的,大人收了我双眼双腿,我并无怨言。但那夜一过,我已是废人,我自认为欠大人的,都已还了。” “无福做兄弟?无亲无故?” 柳璟慢慢重复着,手指勾起蒙眼的发带,微一使力,双眼被勒的裴檠疼得仰头嘶了一声。 很快两道血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所以两年前,你们合起伙来背弃我,现今又要罔顾我的存在,结为夫妻,是吗?” “不是,我与小蘖……并非这个意思……” 裴檠喘—息出声,此事不解释清楚,柳璟会一直恨下去的,他竭力忍着疼痛,“当年小蘖说你烧了婚书……” “是她要走。” 柳璟出声纠正。 裴檠苦笑。 他还是这个样子,有些事,他做了就是做了,旁人做了就戳到他心肺了,十几年来,他在裴府霸道如此,无人敢有异言,即便在众人看来极得他疼护的裴蘖裴檠,也不敢惹他不悦,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裴檠不想解释了,仰头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血水淌过眼尾,滴滴答答到了地上,嘴里慢慢吐出一句。 “裴璟,你活该。” 柳璟眸中浮出怒意。 “嘶……” 裴檠疼得弓起身子。 五指拢紧了发带,正欲再使力,房门“砰”得一声被踹开了,元嘉冷冷地地看过来,“柳大人,你与我的驸马……” 目光触及那两道血水,声音既惊又愤,“快召太医!” 门口侍从速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