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夫(2 / 3)

庵子里头怕坏了名声不收。她要死尽管去死,塘子、井沿儿又没加盖,谁锁住她拦住她不让她死;你同我说什么,她祖母不是要打官司吗?我等着应讼,等着衙门来拿。我说过了,我在一日她休想,要不你休了我,抬了她做夫人。”

周彦邦极力的在忍耐,由着她数落。这丫头全不似以往那般通透聪颖,全然一头发怒的小兽,说不得、碰不得、毛炸炸的,提都不能提,并且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

“她拿死威胁你,那你可知她家婆子如何上门威胁我?她们手里捏着姑母,劝我不要闹掰,总归还是亲戚,不过是多个屋里人,说姑母身子越发不好……我原以为是我的错,哪怕你要收姨娘,我都依,你看上谁我都不拦着。可你不能这样辱我,青天白日的,在我表妹的请期宴上作出这下流无耻之事。她一个姑娘家,定了日子眼看要嫁人,你不避着反暗地里鬼混。”

“你知不知道你是她姐夫,前头你和她男人吃酒,后头就和她调情,亏你是个读书人!呸!周彦邦,你让我说你什么,你们在一处,你在她家学的就是这些,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都是你做下的好事,让女人出头替你吵闹。你反来质问我、同我发火?可还要脸!你若真心相爱,我愿意让贤,给我一直休书,永无瓜葛。”

苏锦说着呜呜哭起来,眼泪水汩汩往下流,周彦邦想碰一碰,被她劈手打回,好没脸。敢这样骂他的只有她,谁让她是夫人,是老婆。缓缓的开口:“休要再说气话,我只是来同你商议。我原想银钱打发,可他家不提银钱只要说法,恐银钱难打发。况我在考课期,此期间若节外生枝……”

“呸呸呸,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为了保住官帽子,保住你这份斯文体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让人家指着鼻子骂,骂咱们家没雌的。我不依,我不依,若她进门只管休了我。”

啐呀,骂着啐着:“快些给我休书,这夫人谁爱做谁做,我让贤,我甘拜!让那想烂眼的来做,什么荣华富贵,高门煊赫,分明是藏污纳垢,受贿搜刮,通通不要,不稀罕!满府里些小人作祟,蝇营狗苟,全是些阴险龌龊的鼠辈。早就受够了,跟你家婶子大娘,婆子丫头,满院子的小老婆窝里头打转。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喜欢谁、爱谁、收几房小老婆,都和我无关!”

“你住嘴,快住嘴……”越说越不像话,阖府从上到下被骂个遍,发起疯来,简直不可理喻。这是他极难得的低声下气,不想却碰一鼻子灰,此时的苏锦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还不依还不饶,咄咄逼人,骂起人来炮仗一般:“我什么,我偏说我就说,哪一句有错?你爷爷都能做人家太爷了,恁大年纪收个小丫头。你老子吃淫药,你母亲却治死姨娘。你侄子……你们周家为了脸面,出了事都推给别人,道貌岸然是你们家祖传!”

这简直是逼他动手!丫头忒不像话,两口子吵嘴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遍,就是小门小户也不能这样瞎骂胡嚼。怕他动手,林初兰已经准备好了冲进去,可周彦邦还是忍了。

“哎呀”

苏锦步步紧逼,梗着脖子涨紫了脸盯着他叫骂,却原来是周彦邦被缠的不耐烦,推了她个趔趄。这一推没站稳,后退时桌角顶了腰,疼的手掐着腰直哭。慌得他赶紧上前去扶:“可伤着,我看看。”

他的关怀是下意识的,真心的,可等来的依旧是的冷言冷语:“不用你假惺惺!”

瞧她脸黄蜡蜡的,这几日夜间都在太爷那儿熬守,现下又哭的气喘不止。想她平日的烂漫,心底多少生出几分怜悯。那日知她在气头上,冷了几日以为会好。谁想谁想,还是个火药桶,点着了就停不下来。

见她稍微镇静下来,周彦邦才开口:“苏锦,不要不讲道理好不好。骂够了没,骂够了咱们就谈事情,咱们现在要撕掳开这事,不是吵闹,纵然我不对,这也是因你而起,你同那人……,你可知我在南省……”

两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只恐越说越多。这却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