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过。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认错。
“打发了一个再塞进了两个,三个、十个八个,整日在这院子里跟小老婆争风吃醋。我是可以管她们,打她们骂她们,可我不想。不是谁的面子也不为名声,可怜她们是因为她们自小就无人教导,学了些歪门邪道安身立命,有人教导不会这般轻贱。我又没个身子,他总归要人服侍。打杀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只要她安稳些,没得杀人越货的勾当,周府上也不差她们一口!”
“你呀,不中用!”林初兰一声长叹,唯有拍床抹泪。
许多话苏锦没说,因为她看到一个真相,她再不愿意也要接受的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注定不是她一个人的……千千万万的不情愿,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所有人都是林姨娘和春蕊,就是春蕊也不能保证她以后不变。
是啊,出嫁之时,她们都劝她。大家子三妻四妾六姨娘太寻常,没有反倒不正常。那时她不懂不珍惜,甚至收了春蕊她还庆幸,她还高兴!如今呢,一个个的都来了,往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若他喜欢她,心里有她,那么他收几个姨娘她都不怕。可他心里会有别人吗?春蕊的温柔,胡氏的美貌,他能不动心吗?如果他有了别人,她还能如此坦然吗?她没有答案,看不到未来。无法察觉的惴惴和不安让她越来越卑微,唯有笃信他不是轻佻浅薄之人!
又是一个日暮,又要到了夜晚,听闻胡氏早早的守在院儿门首,翘首期盼。
“今儿用的柿子醋,撒了些黑芝麻,您爱的,尝尝?”
听雨布菜,往日温馨的餐桌只剩苏锦一人。
“脆琅玕,为何不等我?”
他带着那副阎王面孔坐了下来,苏锦手中的筷箸哗啦掉落,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转而又笑了。
周彦邦皱眉,教训小妻:“心浮气躁!”
是是,是我心浮气躁,您说什么都对。头一回,被骂了还开心的。他来了,她知道他不是轻佻之人。他又批评她,可她听着高兴。她把忐忑深藏,只有自己知道无助的慌乱,她怕他不再爱她……
苏锦再也不提胡氏,再也不跟他理论,再也不、不让他走……她有了妇人心思,她又成长了,只是这成长的颇有些心酸!
刁婆子窃窃的在余氏耳边嘀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余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一个烈货!我就说这些粉头难缠,她们那边专门养这些妖精送人,何老货差事办得好啊!女人多是非就多,闹,使劲闹。让那聪明绝顶的庶子和尚书府的嫡小姐,且慢慢消受则个。由他们闹去,坤儿在忙什么,可还去常去颜氏房中?”
刁婆子摇头。
“刚成亲还说的过去,二夫人好是好,就是忒古板了些,不爱张扬也不爱说笑,又总爱说教,没有姑娘家的灵巧。二爷惯爱风流雅趣,最烦说教。为着前儿买了匹马,二夫人嫌破费,两人争执几句。二爷气的把碗盏都砸了,索性不回家,来了也不去她房中。现下急着收月瑶,两人也是总闹将。”
“他、他,他不就是嫌老婆丑!我知他爱哪样的,他爱美的妖的,狐媚子样的。打发了一个又来一个,勾栏做派,忒看不上眼,真真和他老子一个胎里带的,一个模子里生的!”
余氏骂的口沫横飞:“中了进士做了官,怎还不进益。我就恨他这不成器的样子,多少人为他打点为他忙,就不能规矩些,多些心思在仕途上。瞧瞧那庶子,一步一个脚印,步步高升。近日又入了阮大人的青眼,坤儿可打脸?可对得起我这一番筹谋?”
余氏顿时怒从心生,登时火冒三丈!骂够了,发够了火,细细思量坤儿荒唐,颜氏也不对。他自小求无不应,一万两的马算个什么。颜氏又拿他的俸禄刺他,为官的单靠俸禄岂不要饿死。也忒死板了些,周家不差这个钱,就不能顺着他的意,由着他去呢!心上抱怨,嘴上还是护着自家儿媳,她的宽容倒是在颜氏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这媳妇,家教森严,